女儿一早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庆贵妃自然不放心,便一直在殿中等着。
瞧见她大摇大摆的回来身后还跟着大包小包的宫女顿时惊讶的坐直了身子。
“你这是......”
她招了招手,宫女便上前将东西都给她看了。
宋婉清喝了口茶,她对自己的母妃没什么好隐瞒的,就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庆贵妃捏着一个针法别致的绣球,听着她的叙述,眼底掠过幽暗的光。
宋婉清没心没肺的喝着茶,瞧着心情很不错,庆贵妃无奈的叹了口气。
若是能与乐阳交好,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这事你莫要与旁人说,你丽阳妹妹也不行。”
“你与乐阳之间的秘密不可叫旁人知道。”
听着庆贵妃的叮嘱,宋婉清不耐的摆了摆手,“知道了,母妃!”
乌黑的夜中弥漫着几缕清冷的月光,穿着宫女服饰的几个人提着灯笼在蜿蜒的小路上行走。
叩开了门,跟着引路的宫女,一路来到了弥漫着浅淡香气的寝殿。
殿中烛火几支,光线昏暗,庆贵妃穿着浅棕色寝衣端坐在床榻上。
“公主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随着那道身影的走近,一张昳丽至极的脸犹如展开的山水画卷一般缓缓浮现。
宋朝朝浅笑嫣然,眼中映着闪烁的烛火,定定的看向庆贵妃。
嘴角的笑容渐渐变得神秘莫测,声音轻缓却有力:“自然是为了您的女儿。”
在宫里沉浮多年,庆贵妃也习得了面无表情这一秘法。
她异常淡定的问:“此话何意?”
宋朝朝慢悠悠的坐在圆凳上,眸光里的烛火忽明忽暗,她只淡淡的笑着,却无端的让庆贵妃感受到了一丝压迫感。
“想必贵妃娘娘也发现了自己女儿时常暴躁,多次请太医把脉却无任何异常,您一定以为皇姐是性格使然吧?”
她还是那样浅浅的笑着,那笑里却带了几分深不可测。
庆贵妃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她自从发现女儿常常暴躁发怒后便叫太医来诊治过,也叫家里人送人进来看过,却一无所获。
她又怎么会知道?
庆贵妃看着宋朝朝的眼神已然发生了变化,或者说,从今晚她现身的那刻,庆贵妃就不能将她当做传闻中空有美貌的花瓶公主来看待。
“今日我来便是抱着最大的诚意,难道贵妃娘娘不想知道皇姐是怎么了吗?”
庆贵妃手指颤了颤,心下微乱,竟叫她拿捏住了自己。
宋朝朝也没有急着催促,她脸上挂着从容淡定的笑容,眸中幽深之色深邃的让人看不清。
“你想让我做什么?皇后娘娘已是后宫之主,大皇子殿下无疑是未来的储君,公主又如此受宠....”
“我想不通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宋朝朝敛眸,长而浓密的睫毛遮住眼底浓烈的光,她低声道:“贵妃娘娘,莫急,听我说完你就明白了。”
庆贵妃从床榻上起身,看了眼屋里伺候的宫女,宫女行礼退到了门口。
“贵妃娘娘应当知道我今日与皇姐出宫一事,表面是出宫游玩,实际上是我带皇姐去找了一名神医。”
庆贵妃动了动唇,手指微微颤抖,又听她一字一句道:
“皇姐中了一种名为狂花的毒。”
此话一出,庆贵妃眸光震颤,心一下子高高的升入了云端,又狠狠跌落泥土之中,摔了个稀巴烂。
中毒?!
“你...”庆贵妃稳了稳心神,“你既然来找我,那就说明此毒能解。”
宋朝朝笑了一下,“此毒中毒时神不知鬼不觉,且没有症状,唯独在闻见特定的药引味道时这毒才会发作,发作时暴躁异常。”
她看向庆贵妃说:“贵妃娘娘应该能察觉出皇姐经常在什么时候暴躁吧。”
庆贵妃攥紧了手指,指节青白一片,看她的表情看来是猜到了什么。
宋朝朝浅浅的叹了口气,“为了对付我,用毒控制皇姐,让皇姐与我的关系越发不好,试图挑起我二人的争斗,好达到目的,真是煞费苦心。”
烛火噼啪一声爆开,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明显。
“如今贵妃娘娘应当知道我为何深夜来访了吧,因为——”
“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宋朝朝嘴角勾起,笑容又冷又沉,眸中凛然一片,宛如寒星。
一阵微风吹进了房间里,烛火摇曳着,宫女端着一盏更明亮的宫灯放在了桌上。
庆贵妃的脸在这明亮的光中渐渐清晰。
她掌心中躺着一个小瓷瓶,方才宋朝朝的话语还萦绕在她脑海中。
“这便是神医给的解药,决定权在贵妃娘娘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