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娜护士第二次返回病房时,三人已经离开了,美名其曰要让病人好好休息,托尼将所有百力滋拿走了,并且在女孩强烈的好奇眼神下他还将另外一包零食一起拎走了。 临关门前,女孩在门口停下。正当几个人疑惑发生了什么时,她倏地转过身往哈皮的方向跑去。 或许是因为一路上都是佩珀牵着她,要不然就是安静地坐在一旁,难得地没有跑起来。 于是,所有人都忽略了那条长裙是拖至地上的,然后平躺在床上的哈皮就看着朝他奔来的女孩突然消失了。 “——!” 手链在空中划出一道痕迹,一声短促的铃铛声后就是砰地重物落地声。 哈皮下意识弹起身子,却又因为疼痛狠狠地摔回了床上,他一边哎哎叫唤着一边询问着:“没事吧?摔跤了?疼不疼?” 一连三个问题下去,不等得到回复女孩就自己爬了起来,没有喊疼因为摔跤对于她来说是件习以为常的事情。 托尼的身子动了动,在看见女孩平稳站起身后稍稍松了口气。他本想上前看一看会不会有擦伤,但看着女孩的背影,□□而又笔直,似乎在告诉他她没有任何问题! 女孩扯了扯裙子,思考了一会儿迈着小步子走向哈皮。出门前佩珀跟她说过尽量不要把裙子掀起来,虽然很这长长的名叫“裙子”的东西很累赘,一不留神她就会踩到,但是她有和佩珀约定过,所以她放弃跑过去。 哈皮试了几次起身最终都只能颓然地躺回去,他微喘着气朝着走到床边的女孩说道:“有没有哪里摔疼了?快让我看看。” 小小的眼睛里满是着急和担心。 女孩一只手握住哈皮在空中颤巍巍挥舞的手,她笑着身体前倾然后伸出另一只手一捏,某种包装纸的声音摩擦着有些让人牙酸。 看着自己喜欢的东西,声音变得黏黏糯糯的,女孩十分认真地把吃了一半的百力滋抱在怀里,说道:“不能浪费,DUOLI说哈皮要、养身子,不能吃。所以我、带走它,吃掉它!” 说得似乎十分有道理? 哈皮楞了楞,然后呐呐说道:“哦、哦,好的……” 女孩走回男人的身边,然后将那拆开的百力滋放进那一大袋零食中,接着她回过头挥了挥手:“哈皮,再见。” “再、再见……我的小公主……” 持续的发懵让哈皮连安娜回来都没发觉到,他双眼直直地望着天花板。 安娜几步上前带着疑惑担心地问道:“霍根先生?霍根先生?听得见我说话吗?清醒点!哈皮!” “安娜啊……” “嗯?” “零食刚刚被打劫了,能给我再买点吗?” “……我先给你上药。” 上完药就没有心思想零食了:) …… …… “罗德等会让要来吗?”佩珀将病服换掉,重新穿上来时的衣服。跟女孩的衣服是配对的,犹如亲子服,裙子长则是这套衣服的特色。 “……是的。” 佩珀整理着裙子,疑惑地看了一眼男人:“有什么好犹豫的?难道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比如叫了新的辣妹到家里开派对……” “不不不,当然不是。”托尼赶忙打断,表情有些无奈和点点的委屈。 佩珀轻笑一声,“我知道了,不要用那么炽热的眼神看我身上的衣服,这款没有男士的。下次我会记得选几款亲子装的。” 女人的善解人意永远是他最喜欢也最为之沉迷的一点,他轻轻搂过对方似乎又细了点的腰肢,趁着女孩在外等待难得地温存一会儿。 安静的空间里,似乎连跟针掉地上都听得到。 “咔擦咔擦”的声音传入两人耳中,一开始托尼还有些疑惑下一刻他便了然。推开门出去就看到女孩以极快的速度、如同粉碎机一般咬着百力滋,一根接着一根。 而两人开门时,女孩已经在吃完最后一根了。 手指上还有些百力滋的粉末,她一边舔着一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零食袋子,表情变得有些纠结。 还想再吃一袋! 可是只有一袋子了,还要留给DUOLI和佩珀…… 小尾巴随着主人心思朝着男人原本呆的屋子指去,女孩终于将视线从零食袋子上移开,她看向那间屋子却发现两人已经出来了。 她先是有些沮丧地垂下头,几秒后像是想通了什么沮丧的神情一扫而光,女孩冲着男人说道:“我们一起吃。” 手指的方向正是那袋零食。 托尼观察着女孩的表情,神情有些欣慰。他走上前抚摸着女孩的脑袋,装着困扰的样子说道:“怎么办呢?我和佩珀也需要养身子,大概这袋零食不能吃了……那小蓝帮我们解决掉,好不好?” 女孩眨了眨眼睛,脑袋如捣蒜般不停点头:“好!” “但是要有度,今天已经吃了一袋了,不可以再吃了。等会儿到家就该吃晚饭了,正好还能留给我时间烧饭。” “一袋?”女孩疑惑地歪着头,不解地问道:“佩珀,我没有吃一袋……你看、这一袋,还剩很多!我、才吃了一个。” “咳咳。”女孩认真解释的模样逗笑了女人,佩珀轻咳一声压下笑意,用着遗憾的口吻说道:“亲爱的,这是一小袋,这……是一大袋。我说的袋是指这个袋哦。” 她拿着空空的百力滋包装袋和装全部零食的袋子进行着比较。 对面没有说话,她先起身将垃圾扔了再回头看向女孩。 袋和袋之间有着巨大的不同,这样的认知似乎让女孩感到不可置信,她求助似的先看向男人,男人摊开手点了点头,虽然不懂小公主心里在想什么,但应该是他猜测的意思吧。 女孩退后了几步,看样子受到了沉重打击。 小尾巴拖在地上,与地面上铺着的毯子摩擦着,唯独小尾巴尖直直矗立着,没有彻底和毯子相接触。 看上去女孩十分郁闷,因为回到家后,男人开了电视也丝毫没能引起女孩的兴趣。 罗德来的时候还带了一盒巧克力,他不懂给小孩子该送什么,他想那位小公主年纪不大,那个岁数的孩子应该都喜欢甜食—— 理应如此。 就算是脸再黑也能清楚看见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诧异和迷茫,小公主年龄还……挺大的啊,而且身后那个小点是啥? 罗德眨了眨眼睛,他确定自己的视力不夜盲不近视,所以他仔细看了看像是动物的尾巴? 一瞬间思绪万千,他的脑袋里似乎形成了头脑风暴,最后逐渐归于平静。 托尼皱了皱眉,抱胸问道:“你呆站在门口干什么呢?” 他转过身走进屋,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温柔,口吻也由对好友的熟悉所以有些不耐烦而转变成柔和耐心:“这是小蓝,是不是很可爱?这位是罗德,R-H-O-D-E-S,RHODES。” “RUA、ZI?” 嗯……有点怪怪的,但又说出不出来,托尼犹豫了下还是点了点头,称赞道:“说的很棒。” 要说小蓝现在还是个孩子,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对于有人能长得这么黑顿时挑起了她的兴趣,没有了郁闷的表情,转而变成了兴致勃勃。 然后更快地这股兴致勃勃的对象从罗德变成了晚餐。 没有什么是一顿肉无法解决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饭后,佩珀回了书房处理公司事务;托尼答应了罗德帮他修复并改善战争机器,即使面上很不情愿,但他还是先一步朝着修理间走去。 “看上去清爽不了不少?”罗德环顾一周,和男人闲聊着。他打趣着对方还不把笨笨重新改造一下,因为它已经不小心打到他三次了。 闲聊过后则是正事。 “小蓝她……”罗德犹豫了下,还是决定直冲主题。 “嗯?”尾音扬起,带着一丝懒散,托尼游刃有余地修补着战争机器,他抽空看了一眼自己的好友兼兄弟,对方一脸为难和纠结的样子让他扔下手中的工具,开始一场正经的谈话。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平稳,在夜里犹如浓醇的红酒让人很是享受,就像是位优雅的绅士一般,但说出来的内容却和优雅有些出入:“小蓝的身份乃至身体都有些特殊,这件事即使我想隐藏那群人总是有办法知道,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 “——那种大道理我都知道。” “或许我应该让小蓝学习更多的内容,强制她更像人类一些,那么那些人只会以为她是我的私生女。我以前的绯闻,多一个私生女似乎也在情理之中,正好用来掩盖小蓝的身份也是恰当好处的。” “可是……小蓝能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着,就是我最乐意看到的事情了。” 托尼停顿了下,他伸了个懒腰,将工具从笨笨手里夺过,一边抱怨着一边继续埋头修理:“噢真的得修修你了,赶快离开这里……天啊不是让你打我,是往门口方向走!” 笨笨的机械臂垂在地上,似乎是在委屈,他慢吞吞地移到了门口,却在一处停下再也动弹不得。 什么东西挡在它的面前了。 那是一双在黑夜里也闪烁着耀眼光芒,如同火焰炙热却又温暖的金色双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