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难从来都是苦难,没有一点值得学习的地方。苦难,从来都不会变成财富,更不值得用来提倡学习。”
“按照你的说法,岂不是除了他们这些吃足苦头的人才,其他人都是废材不成。”
袁武指向一位胖官员,厉声道:“来,刚才给我引经据典的那个,说说你吃了什么苦,才能坐在如今的位置上。”
那胖官员一时语塞,支支吾吾道:“州牧大人,我,我,这,那……”
“说不出来了吧,说说你爹是什么官职?”
“这……东郡观县县丞。”官员声音虽小,却被在场众人听得清清楚楚,众人纷纷投来鄙夷目光。
此人嘲笑他人不出头是因未吃够苦,可自己却是靠父辈上位。
苦没多吃,福却没少享。
或许是感受到众人怪异的目光,那名官员竟理直气壮地说道:“我跟他不一样。”
“我该吃的苦,早在我太太太爷爷的时候,他们早就替我给吃完了。
想当年县里遭遇土匪,是我太太太爷爷一刀一枪打赢土匪,用命换回来一个大功劳,这才让我家世代为官,世代享福。
那人寒窗苦读苦读二十年,怎么比得上我家几世积累?”
“若是人人都照你这么想,那么暴秦也就不会灭亡。”袁武冷笑一声,说出一句令一众官员瞠目结舌的话。
“高祖当年也不过一泗水亭长,你又何敢说出这句别人寒窗二十年,比不上你几代积累?
若真如此,那么现在主宰天下的应当是先秦贵族,不是你这腌臜货色。
我一直以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袁武的话,令百官颤栗,皆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
“州牧大人,您家四世三公,怎么能说出这句话?您家是受益者,为何要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我承认我家族给我助力很大,若我父亲不是袁绍,我断不可能成为兖州临时州牧。”
袁武沉声道:“可我更加知道,若我是个草包,我也不可能成为兖州州牧。
我能走到现在的地步,一是靠我父亲袁绍,二是靠我的仁德与胆识,二者缺一不可。
我希望诸位跟我一样,有家族助力,但也要有足够的才能。
就怕有人才能庸庸碌碌,蠢笨得什么都不会,白白占着茅坑不拉屎,耽误别人的前途。”
袁武不反对世家做官,毕竟人家有积累,有学识,比普通人做官有太多优势。
可是,世家做官,不能不给平民百姓机会。
若是官员只有世家之人,那朝廷便如死水一般失去活力,宛如一条臭水沟。
一个政权,要包容世家的精英,也要淘汰一些跟不上时代步伐的大族,给平民晋升成世族的机会。
只有权力流动起来,社会才会有正面的发展。
可惜,在场之人,大部分都不理解袁武的心。
只见一众官员理直气壮道:
“大人,我们从小读书,不说大才,也绝对不是庸碌之辈,更不是草包之流。”
“是呀大人,这里人大都不是什么庸碌之辈,还请您放心。”一众官员放下心来,纷纷对自己充满自信。
“好,既然诸位如此说,那我可就要考考你们。”
袁武端坐在主位上,随意指着最靠近自己的一名年轻胖官员。
“看你不超过二十岁却能坐到这个座位上,想来是有真才实学。”
“启禀州牧大人,小人次次县学第一,同年级之下,我算是学问最强的。”
年轻胖官员胖得憨憨厚厚,看着一副不聪明的样子(田主家的傻儿子),不过却一脸自信。
此时,他没看到在其身后,许多官员脸色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