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享乐的地方?这清漪姑娘说的倒也委婉,早前也听说过,这揽月楼里的姑娘皆是些花季少女,多是些连廿岁都没有的姑娘,且多为清倌人,卖艺不卖身,若是真想有一夜欢愉,那也得姑娘愿意才行。
故而揽月楼中的这四十九位姑娘才能待价而沽。便是如黄悦所说,诸如黄之屹这等就会每隔几年去擢选些颇有姿色的美人胚子,多加调教,再送进此处,因而揽月楼中貌美的姑娘是源源不断的。而这些姑娘也终有年华逝去之时,便是会被送进这些阁楼里,供人享乐,成了红倌人。
毕竟早前还是揽月楼里的姑娘,又是那般孤芳自赏的姿态,身价颇高,寻常人哪能摸到一根手指头,可进了后院的阁楼,与那妓院女子又有何异,也不过价钱是稍稍贵了些。再不济,就再等些时日,在其他妓院里见到这些姑娘也未可知···
顺着曲廊一路寻去,还有时不时的传出些欢愉声,引路的清漪姑娘听闻也不禁羞红着脸,只是一直在最前头带着路,才未能看全其羞态。
这薛坤的住所便是在最里头那处的一层,也还算是僻静之地,清漪姑娘不禁长舒了一口气,而面上潮红还未来得及褪去,轻声说道,“宋郡丞,林御史,此处便是薛掌柜在千金阁的落塌之处。”
宋慈撇过头去,瞧了瞧清漪姑娘,又回头望了望林尽染,神色有些古怪,也听不出个什么滋味儿来,“未知林御史与青楼女子还有这般纠缠,果真是年轻气盛,还需克制。”
说罢,这宋郡丞便推开房门,往屋里头去。
清漪姑娘闻言羞红着脸,不敢抬首。这林尽染闻此更是一脸蒙圈,暗自腹诽,这清漪姑娘可跟他没有关系吧,生生地栽到他身上的污名啊,这是。
“屋子里多注意有无机关、暗道,四处皆不可落下。”林尽染吩咐道。
毕竟先前明园一案,竟是做了一面书柜掩盖下酒窖的暗道,还能在酒窖里另僻一间暗室,这也不得不让林尽染多生了个心眼,仔细查看里屋与外墙的距离,推测有无另僻暗道的可能。
屋内又是与宋慈一般,随意翻查柜架、桌案上的书籍,看个中细节有无遗漏。
且说元瑶陪着黄悦从一层便往七层一路寻去,虽说此二人都是极美的,眼下这些江宁权贵们可不敢触这个霉头。若是壮着胆子上前一步,保不齐这俩侍卫便给他们捅上几个窟窿。
可一路寻去,皆无结果。
正寻到第七层时,却无一人在房外。揽月楼的七层的确鲜有人至,可并非是连一个姑娘都没有,况且今日这动静如此大,连六层的姑娘都纷纷出了闺阁,凭栏俯瞰着热闹。
元瑶轻叩房门,却无人回应,只得推门进去。可见屋里情状,许是也长久没人住过,又敲开了第二间依旧如是,直至第四间,才觉着应昨日还有人住过,只不过眼下姑娘未在罢了。
各房连带着侍女都未在七层的门口等着侍候,饶是元瑶在揽月楼待了这几年来,也从未曾见过此等情形。
黄悦在一旁喃喃道,“该不会姐姐已经···”
瞧着侍卫都守在门口,未曾进来,元瑶闻言稍稍蹙了蹙眉,轻声道,“不知姑娘这戏还要唱到什么时候?”
“元瑶姑娘这是何意?妾身···妾身只是担心姐姐安危。”说着这黄悦眼中充盈着泪水,随时要落泪的模样。
元瑶闻言,轻蔑的一笑,施施然落座,又单手托着下颌,挑了挑眉,随意道,“你只当外面那两个侍卫不存在便是。陪你逛了这许久,这袖子里的账簿怕是要湿透了罢?”
原是要假意抹着泪的黄悦,倏然媚笑,袖中的账簿悄然滑落,又是佯装甚是惊诧的模样,拾起来便递给元瑶,“呀,这屋子里怎的还有一本账簿?元瑶姑娘且瞧瞧,是林御史和宋郡丞寻的那物什吗?”
元瑶有些没好气地说道,“你这戏,唱的可不太好。林御史恐只是有些怀疑。怕在宋郡丞眼中,却不过是些儿戏。”
说着便翻开这账簿细细审阅,可越瞧下去,却是越是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