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蛮和季公主要在今年冬至大婚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王宫,宫人们喜气洋洋的准备着婚礼需要的东西。
“哎,怎么又要来人量身呢?”一大早,青艾嚷嚷道,来量体尺寸裁作新衣的嬷嬷们这几天来了几拨了,制作凤冠的来了一次,制作嫁衣的也来了一次,现在连做绣鞋的都要再来一波人,这每次一波人来,都要院子里上上下下忙碌一天,说什么不能仓促裁量,必须沐浴更衣,选择吉时进行。
“别抱怨了,这还刚开始呢,这婚事大王确定要按长公主礼制来办,这规矩越繁琐,我们嫁到陈国越有脸面呢。”绯云笑道。
“好吧好吧,时间也有些紧了,离冬至不过一个月,我们这段时间可有的忙了。”话虽这么说,青艾想到婚礼越隆重自己家公主越有面子,便也开开心心的招呼起了院里仆人们做事。
在遥远的楚国,大夫屈巫听到门人汇报的消息一时愣住了,他已经拟好了求亲聘书交给了楚国使者,就将起身前往郑国求娶郑季公主,没想到就差了一步,被陈国司马夏氏抢先求娶成功,这是何等的天意弄人啊!
身旁的将军子反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他拍了拍屈巫的肩头,夸张的叹了口气,道:“看来你和这季公主注定是有缘无份啊,所以,上次和你说的我妹妹怎么样,她可是仰慕你很久了……”
“喂,你再怎么生气也不能打人啊,你……”一向温文尔雅的屈巫突然侧身一拳向子反脸上挥去,子反幸亏反应敏捷,及时的闪避了过去,说话间却见屈巫再次出拳袭来,只得真正的叹了口气,心道这小子怕是动了真心了,所以才会如此生气,也罢,陪他练练,发泄出来再去喝酒,酒醒了也就好了,想到可以看到屈巫醉酒的样子,他顿时来了精神,兴奋不已。
此时的陈国国内,夏御叔正跪在母亲夏氏的房门前,从昨晚到中午已经八个小时未动过,犹如一尊雕塑一般默然,坚定。
房内,他的儿子夏徵舒在祖母病榻前无声的抽泣着,父亲因为想立他的生母婉儿为正妻,而出言顶撞了祖母,祖母气愤的让他跪在门外,自己也因急火攻心躺倒在了床上,都怪这个郑季公主,为什么要来他们家,心底恨恨的想道。
夏家祖母气恼的看着门口的儿子夏御叔,心里暗骂其不争气,宠幸一介草民之女也就罢了,竟还痴心妄想给她名分,让她成为正妻,这件事情荒谬至极,一个出身卑贱之女怎可成为司马夏氏正妻。幸亏她及时让家族中的主事人递了聘书给郑国,这才有了这门亲事,想到这她心里暗暗得意,等到郑国公主进了夏府做了正妻,这两人也就可以彻底断了念想了。
郑国公子蛮的院子里,秋风吹过,菊花朵朵细长的花瓣纷纷散落,摇曳起淡淡的清香之气。
公子蛮站在药圃前出神,这都多久了,郑季妹妹自那天起一直没来过他这里,她现在可好,是不是也很思念他。
突然,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身旁的丫鬟赶紧拿来一袭大衣替公子蛮穿上,劝道:“公子不若进屋里歇息一会吧,秋风萧瑟,要是受了凉气,就不好了。”
“不好?我这身体又何曾好过……”公子蛮突然生气的推开搀扶着丫鬟,摇摇欲坠。
“公子,保重身体要紧,万一季公主看见了,指不定多难受呢……”
“季儿,季儿妹妹……”公子蛮痴痴的念着,却又咳出一滩血来,苦笑道,“今生今世,不知道还能否再见一面。”
转眼到了冬至前第七天,夜幕降临,宫里仆人送来一身大红的喜服衣饰来到了公子蛮的院子里,来人朗声祝贺道:“公子大婚的吉衣服饰已经制成了,请公子换上试试合不合尺寸。”
丫鬟们忙帮着公子蛮换上了大婚之日的服饰,偷眼瞧着公子蛮,平日里公子蛮总穿着素色衣袍,今日却见他肤白如玉,吉服红色映衬得他越发的清朗俊逸,头上戴着紫金束发冠,腰间蟒状腰扣,整个人散发着华贵俊美的气质。
公子蛮穿戴完毕,对着前来的仆人问道:“季儿妹妹的吉服呢,也送过去了吗?”
仆人一脸喜色,不假思索的回道:“刚才也送了过去,想必季公主也在试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