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事定下没多久,梁秀毓就被抬进了闲王府,一举成了闲王妃,惹得不少人眼红。
一切都与赵平乐预想一模一样,闲王为了获取朝中助力,自然要稍稍搁置对她的承诺,待梁秀毓虽算不上多好,但也是相敬如宾。
唯一超出预料的是梁秀毓对她的态度,尽管闲王在其进府前便对赵平乐许下承诺,特赦她在王府不受任何人的驱使,日常起居都按最高规格的来,也承诺不会让她受到欺负。
话虽如此,纵使京都贵女一个个从小培养着当家主母的气质与度量,到底不过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定然会对她的有所不满。
赵平乐早就做好准备迎接王妃到任后的雷霆之怒了,却万万没想到,梁秀毓非但没有在起居上短缺她,相反处处想的周到,照料有加,与之前的生活相比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然梁秀毓看似待人亲厚,可赵平乐心有顾虑,她每每送来的东西,都命人整理起来,绝不经手。
后院的事,闲王也专门留意着,本与赵平乐想法无甚区别,但瞧着日子一天天过,梁秀毓对赵平乐却从未有过丝毫怠慢,瞧她品貌端正,才情出众。这么想着,不免对她多了些耐心。
他来到梁秀毓的竹园,看她捧着古书,一副娴静淡雅的模样,脚步也不由得变轻,瞧着梁秀毓发现了他,他轻轻咳了一声,有些不自然的撇过脸,故作镇定的问道,“你这是看的什么书?”
梁秀毓合上书籍,站起身行了一礼,嘴里答道,“是王潜先生的《临溪笔记》。”
《临溪笔记》是以描绘江南风光为主的诗赋集录,多以山水田园,百姓农耕为主,描绘江南人文风光,语言通俗易懂,在百姓中传播甚广,却不受世家子弟的喜爱。
闲王嘴里轻轻咀嚼这几个字,微微回想,笑道,“江南风光?本王以为王妃素来喜欢正史类。”似意旨梁秀毓古板不知变通。
且不说到底有心还是无意,话已说出后,覆水难收。
梁秀毓神情未变,捧着闲王口中的闲书,淡淡道,“文中写道,天水一色,渔歌互答,虽是写景叙物之作,却有人文地理之意,细细揣摩起来,未必比正书逊色多少。”
闲王一怔,不知如何回答,转而看向四周,因为赵平乐的缘故,他鲜少进来,如今看着院内摆设如此简单,他眉头一皱,意有所指的说道,“我瞧着你对平乐倒是体贴入微,怎么对自己如此不上心?”
“赵姑娘是王爷贵宾,理应仔细照料,至于摆设,臣妾素来偏爱素净些的,想着搁在院中也是闲置着,才吩咐人将那些东西搬走,先放置库房之中,以备不时之需。”梁秀毓慢条斯理的说着,语气平淡,也不知是否是掩饰的太好,纵使提起赵平乐,也毫无怨怼之意。
她越是这般不争不抢,体贴入微,闲王便越是不解,“你不好奇,本王与平乐之间的关系吗?”
“王爷自有王爷的道理,臣妾虽不知王爷与赵姑娘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想来能得王爷另眼相看,赵姑娘定有过人之处。”
闲王心神一震,定定看着梁秀毓娴静美好的侧脸,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异常复杂。
没有接二连三的苦难来深化感情,越是平淡如水的相处,越能展露出两人性格上的缺陷,尤其在有一朵解语花的对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