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骄阳高悬天中,众人才悠悠自梦中醒来,曹明倒也不急,又让众人吃了个饭再启程,一行人走下黄鹤楼时,已是日影西斜。
从江夏至南京,水路迢迢,需航行四五日,一路上莫残天赏遍了这华夏母亲河两岸的风光旖旎。无数人家靠着这奔流不息的江水养家糊口,若无此江,何有江南美景如画,何有南国鱼米之乡。
船队一路向东,沿途所见,皆是渔民驶着自家简陋的小舟,在这广袤的水面上讨生活,有的搭载货物,有的捕鱼,有的一家吃住都在船上。每当捕得鲜活的鱼儿,便立刻向周边的船客或农户叫卖,也有部分卖给鱼贩子,亦有渔民挑着形似瓮坛状的鱼篓,沿江叫卖。
可见得如此浩浩荡荡的船队,众多船家纷纷远离,不敢靠近,可还是有一艘勇敢的小船靠了过来,一名面色黝黑,但身材匀称的中年汉子,用手指着船头的数个渔篓,陪着笑脸大喊道:“各位大老爷,要鱼吗?绝对新鲜,刚捞上来的!”。
许是为了卖个好价钱,故才敢靠上来。
“去去去去!滚!”船上的官兵没有给这渔民好脸色,不耐烦的催着他滚。
“慢!”此时谢安邦走到船头,他温言出声:“船家,你这都有什么鱼?”
那渔民一听,急忙答道:“大理裂腹,长江刀都有的。”
谢安邦闻言,眼色一亮,大手一挥十分豪气的说道:“来!都给爷送上来!我付你一百两银子!”
那渔民立时喜出望外,连连称谢:“够了!够了!多谢大老爷!”他一边道谢,一边将渔篓拉到身边,那动作如同迅雷般敏捷,真是让人瞠目结舌,像是生怕谢安邦反悔。
送鱼上来之后,谢安邦直接甩下一袋银子给了船家,命人取来装满清水的木桶,将鱼全部倒入,他在一旁细细辨别着鱼的种类。
莫残天不解的看着谢安邦,不明白他在干什么,注意到了莫残天疑惑的目光,谢安邦笑着向他介绍:“莫兄你看,这条大理裂腹可是难得的珍品美味啊!”
莫残天哪里识得什么鱼,心中激荡万千,你谢安邦连鱼的种类都有研究?这踏马还是人?
他顺着谢安邦的目光望去,一条青白色相间,体细长,稍侧扁短的鱼儿,正在船板上蹦蹦跳跳。
“此便为大理裂腹?”
“哈哈哈对,此鱼不可多得!”谢安邦边说边挑出数条鱼儿。
“来人!将此鱼和这长江刀鱼送往后厨烹制,一半给曹相,一半留给我,剩下的给弟兄们享用!”
莫残天忍不住又问:“谢兄,这长江刀又是什么?”
“此鱼因形似刀,故称长江刀鱼,肉质细嫩,味道鲜美,同是难得一见的珍馐美味!莫兄今日你我可有口福了。”
莫残天挠了挠头,说道:“谢兄居然对鱼类还有涉猎,实是博见多闻。”
闻言,谢安邦却哈哈大笑,捂着肚子笑得不能自已,一会儿制住笑,答道:“莫兄,你是哪里人士?这些鱼我自幼便常食用,怎会辨别不出?我平日多看几本兵书典故尚且来不及,怎会研究这些。”
说完,谢安邦看向莫残天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莫残天心中一紧,知道自己可能说错了话让谢安邦起了疑心,自己从小在北方长大,对鱼类一窍不通,正想着如何搪塞过去。
可谢安邦却大腿一拍,仿佛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我险些忘记了,这些鱼过于珍贵,莫兄不知不足为奇,就连我也只是逢年过节才吃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