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包里的帐篷依旧锁在背包里面，张望和郭一风离他们原本的位置越来越远，之前问他们“是否是专业音乐人”的那个粉丝现在和他们中间至少隔着四个人，关键是他们两人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曾挪动过，而这仅仅发生在两首歌的时间内。

哪怕是这样，张望依旧没有任何不适的情绪。

于是在所有人都在为台上的人着迷时，在他们被灯光恍惚视线，嘶哑着声音歌唱时，在他们不顾一切想要更往前一点，企图将那人儿拍得更清楚时，张望忽然抬起头，去看他本来打算今晚要长时间凝视的夜空，他发现夜空中也有灯光的痕迹，却没有星星。

令他遗憾的是，他没有听过现场版的《克卜勒》。

他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突然明白这首歌曲对他的意义，他想要在心底唱起这首歌，奈何外界的声音实在太大，他越迫切想投入进自己的情感世界，就越不容易实现，况且他根本不会唱歌。

并且在孙燕姿登台期间，当人们的手机都在为拍摄她而忙碌的时候，张望竟然打开了抖音——他想看看林曼有没有直播。他瞬间为自己下意识的行为感到震惊，“难道我喜欢林曼到这种地步？台上站着的是我心心念念的人啊！”

他有些恐慌，立马将视线投给身边的人，他庆幸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他最终将目光看向郭一风。此刻对方正举着手机，而另一只手上拿着猫形的瓷器——林初送给他的，他保持这个动作一直录着视频，连嘴巴都没有张开。

张望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也知道爱情里面必然存在一些难以理解却足够浪漫的行为，比如现在。郭一风希望在林初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们中间的信物可以代替她陪着自己，换句话说，郭一风此刻正同林初在一起，他们一同看着张望在看的音乐节，而所有的计划都是别人替他们安排好的，他们反倒乐得享受。

张望长时间的凝视并没有使郭一风感觉到任何异样，他的神情太过专注，以至于张望以为郭一风马上会说出“我爱你”三个字，他生怕等会无人机会组成耀眼的字，会变幻成爱心，会组成戒指的模样让音乐节成为对方的求婚现场。

“那我会笑着祝福他们。”张望这样想着，其实他已经笑了起来。

人群越来越拥挤，每一首歌的完成都会有一个新的人挤到张望前面，然而张望依然保持着笑容。他看着眼前的人如何在下一首歌响起的时候举起手机，看着他如何将台上的人拍进自己的手机里。

张望想着：“他的视频比我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