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赵宁宁还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呵呵呵......”

有人在笑。

是苏蔓。

她是疯子吗，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笑的出来。

“赵宁宁......”

她看见苏蔓虚弱的朝她那边转过头，费力的勾起嘴角，露出了让她极为讨厌的嘲讽笑容，吐字却异常清晰。

“你永远也杀不死苏蔓。”

谁说的，这不是已经杀死了吗？

赵宁宁难得朝苏蔓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随即感觉冰冰凉凉的，她呆呆的朝脸上抹了一把，手上湿漉漉的，是她的眼泪。

她为什么会为苏蔓哭？

赵宁宁觉得，仿佛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慢慢的从她身上抽离，她摸了摸空荡荡的胸口，脑海中没有顾野的身影，她定定的看着苏蔓身下蔓延开来的血。

和在脑海中看到的一样的多，苏蔓跳楼那次，那一次，她站在人群中，透过前面几个人身体的缝隙，看到了支离破碎的苏蔓，那一次，她也是这么哭的。

赵宁宁扯出了一个似哭似笑的笑容，她说得对，确实，她永远都杀不死苏蔓。

“别说了，苏蔓，别说了......”

“我再也不劝你加入灵狼了，你别说了......”

顾泽将衣服脱下来，声音颤抖，轻声细语安慰着苏蔓，天不怕地不怕的顾家小少爷此时从来没有这么心慌。

他将衣服团成团，死死按在苏蔓流血不止的洞口处，很快，顾泽的衣服也被染红。

止不住，血止不住，苏蔓身上的伤口太多了。

明明，明明刚才人还好好的，明明还能听到自己怕得抱住苏蔓时她头盔内传来的闷闷的放肆笑声。

苏蔓拍了拍他沾满温热鲜血的手，示意他别再做无用功，这么重的伤，她肯定要噶掉的。

可惜了本来还打算去沈珊珊家里再逍遥一段日子的。

顾泽却神情坚定又痛苦，依旧按着不松手。

罢了，随他去吧，她的时间不多了。

苏蔓躺在沈珊珊怀里，寒意自四面八方朝她的身体涌过来。

好冷啊......原来死是这样的感觉，她也算是第一次体会到了，确实不太好受。

苏蔓的嘴唇因为失血过多，微微发白。

一滴又一滴的眼泪，顺着眼前少女光滑的脸颊，滴到了苏蔓的鼻尖。

咸咸的，凉凉的。

别哭啊，堂堂沈大小姐怎么能哭的这么丑。

其实我死不了，这是不在这个世界浪了。

苏蔓很想解释。

她微微抬手，想为哭的一塌糊涂的沈珊珊擦一下脸，这个场景好像之前才见过，嗯......醉酒的大小姐，也是哭的妆都花一脸，还费了她一条衣服。

手上沾满了血，苏蔓迟疑了一下，讪讪的放下，毕竟血呼哧啦往人脸上抹怪缺德的。

（系统，我还有多久？）

（五分钟不到。）

“啊——”

沈珊珊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紧紧抱着苏蔓，痛苦的嘶吼出来。

仓库外的警笛响起，仓库门再次被打开。

凌乱急促的脚步声，有人狂奔而来......

厉深接到苏蔓发过来的地点，点开，无响应，等他再次退出时，跟苏蔓的聊天记录都消失了。

有问题。

厉深模模糊糊的记起来，那原本的定位地点好像是市郊的某个地方，他得调动周围的监控，在监控里，他看见了苏蔓骑着机车带着顾家小子把油门拧到底的飞驰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