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萝本想说她可以回房间去吃，结果就见绛凡已经小心的脱离了青萝的依靠，像个蹒跚学步的孩子往一张空桌子边走去，柳青萝想起姑娘脚上那密密麻麻的伤疤，心都揪了起来。

当然，这怪异的走姿引起了很大注意，所以说每个故事里总有个嘴贱的人存在：“呦，哪里来的弱智儿童。”

然后总会有几个附和这人的话嘲笑那个被嘲笑的人，柳青萝看着眼下完全出乎意料的现状，不禁有点自责起来，迅速追上了已经坐下了的绛凡，却见她丝毫反应，对柳青萝说：“我不知道要吃什么诶。”

柳青萝心里有些难受，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点了些好菜来安慰安慰小姑娘。

“你没有爱吃的菜？”

“我没吃过什么菜。”

“？”

柳青萝有点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不过想到她那身可怕的衣裳，好像也就懂了，眼神也不自觉的暗下来。

“呵，穷人家的孩子，衣服都不合身，吃都没吃过好的，也不知道来这里干嘛。”

又是一阵哄笑，绛凡安静等菜的模样让柳青萝觉着自己不怼回去简直天理不容，几乎都要拍案而起，奋起而骂之，周围却逐渐安静了下来。

门口生风，陈敏川的笑声这时尤为突显：“哈哈，四泽，那小姑娘她……诶，怎么这么安静？”

才问完，旁边的叫做周四泽的男生便没有再等他，径直往柳青萝的那张桌子走去，又一次，陈敏川尴尬了，拇指挠着鼻尖也跟了上去。

“切，一个外城弟子，有什么牛气的。”

还是那个人，只是这次声音很轻，然而在如此安静的氛围里，一切声音都逃不过谁的耳朵。

“果然弱者只能拿嘴来斗争。”

陈敏川不屑的哼了声，在四人桌剩下的个位子上坐下。

“你说谁是弱者，上次要不是耍手段，我怎么会输，这件事我一定会告诉师长的。”

“萧梁，我那是为你好，要是四泽真和你打起来，你还不得缺席今年的试炼了，你要知道你今年要是上不去，以后可没有机会了吧，难道你想步你爹你哥的后尘，那我的确不该拦你。”

“你，我父王是被陷害的。”

“对对对，你家每次都会被陷害，希望今年在座的可都是正人君子，不然你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了。”

萧梁已然气红了脸，知道自己是说不过他，摔了筷子便回房去了。

柳青萝解气的朝陈敏川笑了笑，男孩回应了个腼腆的微笑，转头对周四泽说道：“她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个女孩，诶，小姑娘，你叫什么呀。”

“楚绛凡，四面楚歌的楚，清什么绛却的绛，凡夫俗子的凡。”

柳青萝抢着先说道，绛凡听着笑了起来：“清都绛阙。”

“好名字，你也是今年试炼生？”

周四泽突然向他开口，绛凡瞧了他一眼，突然凑近在他身上仔细闻了闻：“你身上很香啊。”

周四泽羞红了脸，手上的筷子都差点儿掉下来，还好他反应的足够快。

“香？怎么可能，我和他走了一路了，什么也没闻到。”

说着便也要凑近去闻一闻，周四泽想都没想就推开他猥琐的脸。

“好了好了，我可以叫你绛凡吗？该吃饭了。”

柳青萝为绛饭准备好了一碗饭菜齐全的早饭，柔声把人拉了过来。

“你可以叫我小凡。”

“小凡？”

“恩，我娘是这么叫我的，你挺像她。”

“……”

“哈哈哈，小凡你是在说青萝老了吗，不过她又是的确像个老妈子。”

“真是对不起你了，我像个老妈子。”

“你不许叫我小凡。”

“为什么？”

“我又没说你像我娘？”绛凡突然很认真的说，又转向周四泽继续说道：“你也可以。”

周四泽好像并不是很开心听到这个建议，陈敏川和柳青萝则很不给面子的笑了起来，边上还有一波的憋着笑意的，周四泽只觉这自己这辈子的都丢光了。然而这还没完，谁知她还有下一句：“因为他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