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位师长围站在仙台镜周围，看着上面渐渐静止下来的画面，刚才的十七个孩子正如周四泽所说的，他们淘汰了，即在幻境中中死去，便无缘接下来的关卡，估计他们已经在山下决定回家去了，而剩下来的，师长心里自有评断。

宋瑜没有费心去关注绛凡，不过值得深思的是绛凡对他撒谎了，照目前的情况看，她自保的能力绝不再任何人之下，也充分证明了她绝对有资格通过这场试炼，不管其他师长的褒贬，宋瑜已经有充分的理由留下她，于是这场试炼他已经失去了最基本的兴趣，靠在一边的石柱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另一边，瑶台峰之所以叫做瑶台，便是一池冒着雾气的冷水而闻名的，因其仙气缥缈，远看就如同九天瑶池，山为水而闻名，得名瑶台，传说这水底有灵，能让人见到所爱所恨之人。

柳青萝一行人跟随指引来到了瑶池水边，被此情此景皆晃了眼睛，除了赞叹，没有别的言语可说。

“你说，要是我在这里许愿，会不会实现啊。”

一个很漂亮的女孩，眼泛桃花说道，不等别人应和她的话，已经双手合十，要开始许愿了，学着她的做法又有好几个男生女生开始许愿。

“还真把这水当瑶池啦。”

陈敏川站在一边笑道，被青萝一个肘击闭了嘴，就见她往绛凡的位子努了努嘴：“你猜小凡在干嘛。”

就见绛凡蹲在啊水池边，从远处看就像欣赏着水里自己影子，还不是痴痴的笑了两声。

“平时也不觉她自恋啊。”陈敏川评价道，可下一秒，他却惊慌的叫出了声：“绛凡！绛凡！”

连续两声大叫，众人都回了神，睁眼就见绛凡的身子慢慢的浮了起来，往水中央飘去，而她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有几个人想抓住她移动的身子，可是还没走出几步，自己身体也浮了起来。

逐渐，瑶池边上恢复了宁静。

绛凡再次恢复知觉时，只听到有人再叫她，好久都没都到听到的，熟悉温柔的声音

“小凡，小凡，起来了，这都什么是么时候了，今天娘亲不是说好带你出去看看的吗？”

这声音近得就在眼前，远得好像高在九天，鼻尖酸涩，绛凡隐隐咽了口口水，她不确定，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大约是上天的恩赐吧，眼角已经不受控制流下两行眼泪。

“怎么哭了，做噩梦了？”

绛凡睁开眼睛，眼泪如同洪水一般，她说：“恩，小凡做了一个好长的噩梦，梦到，梦到娘亲觉得小凡不乖，不要小凡了。”脖子上得珠子开始隐隐发烫，绛凡没有去理会，接着说道：“娘，小凡今后都会听话，娘亲要小凡做什么都可以，小凡都会答应，娘亲不要丢下小凡好不好。”

“在胡说什么，我怎么不要你呢，你看你做了个梦都糊涂了，还要不要出去了。”

绛凡连连点头，安静的自己动手穿好了衣服，紧抓着娘亲的手，生要扣尽肉里的力气。

小时候，千机殿被封闭清空，封为冷宫，母女两人到乐得自在，偷偷跑出宫去看看是常事，绛凡记得这是她七岁的时候，第一次，娘亲提出了要带她出去，离开这个冷清萧瑟的地方。

朝雍城不是什么名城，只算是在各大城池的夹缝中求得生存，朝雍仙门名唤玄金门，不知从第几代开始就开始跟随名字变得华而不实，不过玄金门背靠玄武金像，朝雍虽不过百年城池，但也风调雨顺，从未有过严重的自然灾害，城中一条一城河穿城而过，源头便是无极山。

第一次离开冷宫，绛凡对外面的世界自然是满怀新奇，不过娘亲从不带她去繁华的闹市，最喜便是游历山川大海，这无极山一向出名，她们的第一站便是这里。

这也是她熟知尸鬣的原因，她娘亲总有教不完的学识，仿佛天下没有她不知道的东西。

“小凡你看，这是一城河的源头，这座山叫做无极山，山下这座城唤做贡阳……”

也不知道讲了多久，记得第一次的时候绛凡睡着了，可这一次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娘亲，生怕她下一秒会消失。

“小凡，你知道瑶池吗。”

绛凡突然看到她娘亲笑了，正要继续说下去。

瑶池，瑶池，我才刚才……对了，那是瑶池啊，怎么忘了，脖子上的项链变得滚烫滚烫，好像要活生生的要她清醒起来。

不行，我不要醒、

“哦，瑶池啊，娘，我有点了，我们去找点吃的吧。”

说着，牵起娘亲的手就开始在林中狂奔，忘记了自己还赤着一双脚，飞一般的行进在山间狼藉之中，还不忘护这身后的人，嘴里碎碎念着：“不要醒，我不要醒，不要……。”

猛地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倒，竟然生生的滚了下去，不想伤了娘亲，哪怕只是是一个幻境，手不得不放开，就好像丢了全世界一样。

就算是幻境，给她一辈子这样的幻境，又有什么关系。

全身都好疼，好像哪里都流血了，没关系，只要她还在梦里就可以了。

“楚绛凡，我认得你。”

一个好听的声音传来，不是她娘亲的声音，她不记得自己的印象中听到过这个声音。

“明知是幻境，你又何必沉迷。”

“幻境吗，没关系，，我愿意一辈子醒不过来。”

绛凡仰面躺在地上，眼里波涛汹涌，身上的伤开始消失，不要，我求求你不要，我不要醒。

“没有人可以做一千年的梦，我做不到，帮你更不做到。”

失重的感觉很不好，特别是之后要面临冰凉的池水。

瑶池的水干净通透，月光照耀进来，绛凡突然就清醒了，感觉不断有水涌进喉咙，再就是窒息的感觉，恍惚间，她看到有人朝她过来，揽住了她的腰，然后是空气的的味道。

“你怎么会掉下去，我们都是在岸边醒过来的。”

陈敏川问道，柳青萝给她披上了长袍，周四泽和她一样的湿透了，不过脸色比她稍微好看一些。

绛凡没有回答，望向还在瑶池上飘得几个人，不明意味的笑了一声。

没有人说话，他们都知道会在梦里看到什么，是爱人就要抛弃爱人，是敌人就要杀了敌人，爱上敌人，杀了爱人，总归要做出个选择。

天亮了，瑶池上的最后几个人就在大家眼皮子底下消失了，没有人惊讶，瑶池的水为大家指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