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等什么，不知道警局怎么走？”

张凯被堵得一愣，拍着桌子找回地位优势：“岳临江！你看看你都变成什么样了！为了钱你钻你自己写的游戏的漏洞，这个游戏是你亲手打造的啊，你不把它当孩子也别当是提款机！”

也不知是不是张凯拍桌子拍得太投入，岳临江替他手疼，摊开手掌看了看，掌心被灼烧的痕迹历历在目，肿得像个馒头。

岳临江走到办公桌前，自上而下地俯视着张凯，慢慢挽起袖子。张凯往座椅深处缩了缩。

“你，你想干什么。我可告诉你，这到处是监控。”

岳临江露出胳膊上更多的伤痕：“想向你确认一下，幽皇宣称的超现实五感体验，是这个效果吗？”

“你这都是他弄的？！”张凯被那触目惊心的痕迹吓了一跳，紧接着发现失言。

岳临江趁热打铁：“谁？钟昊曦？”

张凯反应过来了，连忙否认：“你可别造谣！游戏垮了，你也没好处！”

这倒让岳临江有点迷茫了：钟昊曦……当真不是他植入的？不过有一点岳临江很清楚，张凯有求于他。

张凯将语调调低八度：“岳主程，人都是有感情的，看在以往情分上，我给你个机会，只要你好好干，公司不追究你责任，还能让你飞黄腾达。”

岳临江表现出适当的兴趣：“说说。”

张凯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份合同，放在岳临江眼前：“这是公司机密，你先签保密协议，我才能跟你说。”

岳临江扫了一眼，文字这种东西，他从来不擅长，绕弯子，钻空子，要是能像代码一样直接明了，他也不会平白丢了江湖。

“我不会签任何东西。你不说，我走了。”

背后啪的一声，张凯拍了一张卡在桌上，他的耐心已经磨到头了，岳临江气定神闲地回头看去，卡号是他的。

“这都是从你住处搜来的，这张卡我查过了，钱都转进了一家疗养机构。我记得当初那场事故里，云小姐也受了重伤，没猜错的话，她现在就在这个疗养机构？”张凯点着那张卡，决定撕破脸，反倒让沟通顺畅了许多，“我知道你自视很高，我也的确很佩服你的才华，才肯跟你费这么多口舌。但你要想清楚，才华再高，又能保你多久，你要是神一样的存在，当初钟昊又为什么背叛你？私下里偷偷把游戏……”

“够了。”

岳临江缓缓说出两个字，他再也没力气跟三观不同的人争吵。看着人模狗样的张凯，他沮丧地想着：这个人，曾共事很久，一直以为他兢兢业业、谨小慎微，却为什么一直没想到他这么会算计？算计到自己头上时才后知后觉，岳临江，离开江湖你就是个拼刀刀——是兄弟都来砍一刀！

张凯没时间陪他神游，打断道：“话说明了，岳临江，你的利用价值只有现在，给不给云小姐一片遮风避雨的港湾，你决定。”

“你不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决定？”这场谈话总算要收尾了。

“你先签保密协议。”张凯又一次将那份文件向他推了推。

“你知道我不会签的。”岳临江抬起眼，送去一个你知我知的眼神，“至于吗，打游戏的小孩都知道钟昊曦。”

张凯沉吟片刻，总算说出口：“没这么简单，钟昊曦他就像病毒，他身边，越来越多的NPC被同化，脱离了系统制约。这个江湖，失控了。当务之急不是对付钟昊曦，而是把你当初控制系统的升级引擎交出来。”

岳临江笑了：“看在共过事的份上，再教你一句：没底线做不了个人。”

岳临江点了点耳蜗里的微型耳麦，保安已经把他随身设备都搜走了，但这个，除了进高级安全部门以及高考考场，一般场合搜不出来。

“你、你……录音了？”

岳临江示意了一下电脑，如今张凯的音频同步到了他账号里。

抛下面无人色的张凯，岳临江推门而出。门外两人作势要拦，他回身看了一眼张凯，张凯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挥了挥手。

岳临江扬长而去。

人来人往的都市里，张凯的声音被他抛在脑后。

“钟昊曦他就像病毒，他身边，越来越多的NPC被同化，脱离了系统制约。这个江湖，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