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岳临江不知道的小剧场】

钟昊曦戴着面具，端坐在酒楼临街的位子上，岳临江顶着肉仔账号抢灯时就坐在那里。他捏着酒杯看向主街，又看向水上，想起月光诞那夜，他就是站在船头看到酒楼里的人，如今换了个视角，他确信，对方看他也是那么清晰。

“钟少主……咳咳，钟少主！”

对面的江一叶盯着钟昊曦半晌，发现他完全走神了，只好出言提醒：“相亲这种事，虽然我也认为是浪费时间，不过，既然大家坐在这里了，我们还是应该坦诚一些是不是？”

“是。”钟昊曦诚恳地自省一番，“那我告辞了。”

江一叶愕然看着钟昊曦起身离去：“我不是那个意思……钟少主！”

【小剧场结束】

玄宫地下，已经坍塌成一片废墟。

岳临江的嗓子还没恢复，那句没头没尾的话钟昊曦并没有听分明。

“你说什么？”钟昊曦凝视着他，逼近一步。

岳临江咳了几下，满头满脸的血已经让他看不清了，做了个休战的手势，他唤出储物袋，一边找灵药续命，一边声嘶力竭地换了个主打人情味儿的发言。

“我们这么熟了，我能做出什么来，你心里没数吗，还用得着这么诧异……”

钟昊曦的拳头咯嘣一声响，在狭小的空间里格外大声，“我钟氏一脉自古守幽都，镇玄宫，维系一方平安。你这不知所谓的家伙，突然横闯进来唤醒问苍空，令玄宫解封，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你到底在干什么！”

“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

岳临江知道他认真了，NPC也是有底线的，从一个生在幽都长在幽都的NPC角度看，他二话不说解封玄宫无疑是恐怖分子才能做出的举动，要怎么解释才能保命？下不了线，动辄送命。

钟昊曦捏着拳头，又逼近一步，岳临江抬眼看着那杀神一般的脸孔，脑子里迅速闪过各种求生画面。所幸他与钟昊同寝室四年，对钟昊的性格再了解不过，如果钟昊曦真的一比一复刻了钟昊，他就还有机会……拼了！

已经摸到顶级灵药的手停了下来，松手，灵药掉回储物袋，岳临江手一挥，收起储物袋，对着钟昊曦咳了两下，喷出一口血来，随之瘫软在地。

“咳咳，我这内伤，大概是不成了……钟昊曦，你我虽萍水相逢，但被困一处也是缘分，若你一心杀我，就请留我个全尸。”

岳临江深情演绎完，卸下一切防备，满是血污的脸上两只星星眼，如一头待宰羔羊盯着他的屠夫。

钟昊曦上下审视了他片刻，道：“好。”

眼见他抽出佩剑……岳临江忙道：“等，等一下，我还有遗言。”

“讲。”

“问、问苍空，玄宫宫主，他没什么弱点，他出关后，幽都武林怕是要天翻地覆……”

“这是谁害的？”钟昊曦反问道。

是啊，谁害的。岳临江凝视着虚空方向，肚子里恨恨骂了几句，随后转向钟昊曦，眼神随着对方举起的长剑，上上下下。

“我，你听我说，我知道问苍空他爸……阿爹，是个渣男，搞后宫娶了三妻四妾，还让妻妾子女相互pk，就是强者生存，问苍空为了他娘受尽折磨，结果他娘还是死了，这个刺激让他亲手把他爹宰了，篡位夺了管家权，后来又有了玄宫。他这人硬实力非常强悍，脑筋聪明，硬要说缺点的话，就是性格有问题，想干掉他要从这个缺陷入手。”

钟昊曦惊异又难免怀疑地盯着岳临江，问苍空的生平，镇守玄宫一辈子的祖父也曾对他提起过凤毛麟角，却没有他说的这么详尽清晰。他又是从何得知？

钟昊曦内心转过很多念头，表面却依旧如渊莫测，淡然问：“说完了？”

“说……完了。希望能帮上忙。”岳临江闭上眼，又睁开，“再见，别了，那个，麻烦你，尽量别太疼，还有……”

钟昊曦长剑挥下，剑未到，剑气已刺骨，岳临江只觉得脖子以下一凉，死亡体验并不是很差，只是凉的面积有点大。过了会儿，抬手摸了摸，脖子上下还连着……他赌赢了，但是，事情好像往更加诡异的方向发展了。

岳临江难以置信地低头盯着被剑锋挑开的衣襟：“你，你要干什么！”

钟昊曦竟没有一丝尴尬，将岳临江打量了一番：“药囊藏于何处？”

“你说什么，什么囊？”岳临江想起来了，他指的是系统储物袋，手一拂，揪着储物袋递到钟昊曦眼前，“这个？”

钟昊曦从袋里捡出灵药，扔给岳临江，简短命令道：“服药。”

岳临江呆呆地盯着他，一时间忘了手里的衣襟，险些又走一次光，“你，你知道这药能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