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您几位?”门口的小二见杨勋二人进门,赶忙上前招呼。
“两位,找个安静的地方。”杨勋随口应道。
“得嘞,这位爷,二楼请。”
小二领着二人上了二楼,又选了一处靠窗的雅座,安顿两人坐下。
杨勋看了餐单,点了一桌子好菜,又要了一壶清茶,便和青儿坐下,一边等着,一边享受起这难得的清闲时光。
其实,天府酒楼的招牌是一壶一两银子的佳酿秋月白,只是杨勋一向不喜喝酒,便是偶尔喝点,不一时便会脸红耳赤,头晕脑胀,所以才没点。
青儿虽然好吃,但却不好酒,自然没什么意见。
菜刚点不久,酒菜便端了上来,杨勋早已腹中空空,当即开吃,青儿虽然腹中存货不少,却也不甘落后。
正当两人吃得兴致正浓时,二楼与一楼之间的楼梯间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将口中菜肴悉数咽下,杨勋抬眼看去,正见到三四个身着黑衣的捕快鱼贯而入,找了个角落的位置一一坐下。
方一坐定,领头的便抬手招来小二,高声吆喝道:“温两壶酒,再切两斤肉,记得搭些小菜。”
此话一出,另一个年轻些的捕快慌忙扯了扯捕头的衣袖,挤眉弄眼道:“张捕头,咱昨天不是刚被上头派了任务,要去找那屠了孔府的妖吗?怎么还在这吃上了?”
听闻此言,张捕头脸色一变,而后拧住年轻捕快的耳朵,伏在他耳边轻声道:
“捉妖?你这兔崽子想得还挺美,咱在这官府当差,一个月到手不过几两碎银,捉什么妖!糊弄糊弄得了。
“那孔家家大业大,上头说是死了十个,其实算上那些家丁奴仆和孔家请来的供奉,怕是死了有小二十号人。
“还有,那孔家的供奉我还认得,当年和我是一个武馆学出去的,腿脚功夫比我可麻利多了,还不是死在了妖物手下。
“说点不好听的,就咱这几个小捕快,怕不是还不够那屠了孔家的妖物塞塞牙缝。
“所以啊,捉妖那事,还得让斩妖司那些高手去。”
随手接过小二递来的酒壶,张捕头美滋滋地嘬了一大口,继续说道:
“你想想,你娘把你托付给我,不就是为了让你能在衙门里混一口饭吃,过几年再讨个媳妇,给你们李家留个后,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向你娘交代?”
说罢,又端起酒壶喝了一口。
这张捕头许是酒量不好,不过两口酒下肚,也就一两息的功夫,便涨红了脸。
“你再想想你爹,遇到啥事儿都较真,两年前那场妖祸,谁都避之不及,你爹却在那勤勤恳恳地查,然后呢?
“查到最后,撞到了妖,结果除了那点儿街里街坊才知道的好名声和几两银子,啥都没落下。”
“所以啊,阿正,这次的事情咱别管,就安安心心巡巡街,攒攒钱,到时候娶个媳妇,再请你张叔喝一杯,多好……”
张捕头说着说着,再一抬眼,却见眼前的年轻捕快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把玩着佩在腰间的长刀刀把,当即恼怒道:“阿正,你到底听到我说话没有?”
见张捕头朝自己瞪眼看来,李正握紧刀柄,轻轻抿了抿有些发白的嘴唇,轻声道:
“对不起,张叔。
“孔府那些人的死法和我爹当年实在太像了。
“所以,我有种预感……屠了孔府的妖,就是当年杀了我爹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