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牲啊！他妈的畜牲啊！

好吧，这家伙不会骂人……

但在旁边偷听的同学，恐怕早就萌生了类似的想法。

苏刑却毫不在乎他人的眼光，反而十分意外地看着苏无绘。

两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要钱，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过他把情绪隐藏的很好，语气依旧厌烦：“上个月不是给了你二十块吗？”

“……”

二十块钱连一碗泡面加肠都奢侈到了极点，妹妹竟然能活一个月？

苏刑道：“要多少，我转给你。”

苏无绘扭扭捏捏：“手机落家里了，哥哥带现金了吗？”

苏刑皱眉：“你手上的是什么？”

苏无绘抬起小手，才发现手机就在自己手上。

“啊这……”

“转你五十块。”

“可是……”

不等她说完，苏刑头也不回的走进了教室，完全就是一副不太想搭理她的样子。

苏无绘欲哭无泪。

手机又打不开，转再多的钱有什么用？

呜呜呜，还是要饿肚子了吗？

“我也知道你们兄妹之间的关系有点不太好，我劝了苏刑很多次，但是都没什么用……”楚子言怜悯地看着她，“要不要我再借你点钱？”

苏无绘很不满意他的眼神。“我要现金。”

“我也没有。”

“我陪你去小卖部换点零钱。”

“好吧。”

楚子言也没有多问。

他长相普通，没什么魅力，如果不是和苏刑从小一起长大，这样的人间仙女，又怎么会多看他一眼？

正午十分，烈日当空。

他们途经操场，相对无言。

苏无绘纠结半天，也不知道怎么说出心中的疑惑。

最后，还是楚子言忍不住开了口：“无绘，上次在医务室就觉得你奇奇怪怪的。如果最近遇到了什么困难，请一定要告诉我。”

话匣打开，苏无绘莞尔一笑：“谢谢，我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除了资金上有点困难，其它也没有什么。”

“好吧。”

“我可以请教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

“你读了那么多书，有什么理论可以证明时间会倒退吗？”

楚子言的神色有些意外，他不假思索的回答：“没有的，时间不会倒退。”

“你就这么肯定吗？”

楚子言解释道：“时间只是万物运动的一个过程。你可以把这个过程想象成一条无限前进的线。如果你从今天退回到昨天，就代表着今天的所有轨迹都已经被抹除，包括你在今天产生的思维。但这样的话，在没有今天的记忆的情况下，昨天的你又怎么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生了时间倒流？”

苏无绘目光痴呆：“有点烧脑筋。”

“我做一个假设，如果你来自未来，回到过去杀害了自己的爷爷，阻止了爷爷奶奶的相遇，那么，你的爷爷就无法繁衍后代，你也不可能出生。既然你没有出生，那么又是谁杀害了你爷爷？”

“嗯……”

苏无绘若有所思。

这不就是她现在所面临的问题吗？

如果她没有失踪，苏刑又怎么可能花光积蓄，辗转全国寻找妹妹？

重生这件事，就更不可能发生了吧？

“这就是著名的《祖父悖论》。”楚子言道，“霍金还做过一场‘时间晚宴’的实验。他得出结论，时间是不可逆的。爱因斯坦的《狭义相对论》也从未表明时间可以倒流，它只能放缓流逝的速度。”

苏无绘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纠结着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比如……重生。”

楚子言想了想，笑着说道：“有可能吧。但重生到过去，要么是平行宇宙，要么就是幻想。”

幻想？

这个词，让苏无绘大脑空白。

幻想会有这么真实的场景吗？幻想能够塑造认知之外的事物吗？

“不管怎么说，即便有人能够回到过去，什么也不去改变，他也会在无形之中改变一切。蝴蝶效应，会把他的一呼一吸，无限放大。”

苏无绘停下了步伐。

楚子言想起昨天她的胡言乱语，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突然跟我聊这些东西？”

苏无绘看着他，很想把自己的遭遇倾诉而出，但楚子言这么信奉科学，昨天都没有相信，今天就会相信吗？

犹豫片刻，她郑重其事的说道：“子言，你答应我，明年陈卫青从国外回来，不管他给你什么东西，都不要接受。”

楚子言不明所以：“你怎么知道他会回来？”

“答应我，我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你……死……”

楚子言没当回事，无奈的笑了笑：“无绘，我也不知道你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或许是因为你的家庭关系，导致你给自己施加了太大的压力，我希望……”

“和这个没关系。”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觉得陈卫青会害我？”

“我不知道怎么说……”

楚子言耸耸肩：“我们三个一起长大，胜似亲兄弟，他怎么可能会害……”

“八嘎！你就不能先答应老子吗！”

楚子言又被她的嗓门吓了一跳。

“等死吧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