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我辨得清是非黑白。”

若是明达和阿嵘他们就坚持要一剑杀了阿灵，她还能豁出她的老脸来为阿灵求一条活路。

可现在，阿嵘主动为阿灵说情。

明达也退让了一步，给阿灵留了一线生机。

她还有什么颜面为其说情呢？

“母亲，阿毓她同我成亲后便为沈家提供了许许多多的便利，使得我和族中的子弟都不再受帝王猜忌。

她本可以以长公主的身份长居公主府，随意指使我和咱们沈家人，可她没有。

她甚至屈尊随我住在安国公府，孝敬您这个婆母，为我打理府中和族内的庶务，为我生儿育女，为我纳妾，尽心尽责地照拂庶出子女。

她……她真真是个极好的女子。

哪怕是一般公侯家的被娇宠的嫡女都不一定能像她这般宽和大度、贤良淑德！

所以，我绝不许任何人毁坏她的清誉！”

男儿有泪不轻弹，说起发妻，安国公竟是一度落泪，说到最后竟是有些哽咽。

“我……我和整个沈家都欠她良多！”

老夫人也不免红了眼圈。

虽然她最初是挺不喜欢夺了阿灵正妻之位的岁宁长公主。

可当岁宁正公主真同明达成亲后，她也逐渐被岁宁长公主的魅力所折服。

那是一个生而尊贵的完美女子。

“你说的对，咱们都欠岁宁长公主！”

语罢，老夫人便抹着眼泪道：“说起来，这老天爷也真真是没有眼睛！她那么好的人，竟是年纪轻轻便没了。”

若是岁宁长公主还在，她也就不必一把年纪还要操心安国公府的后宅会不会乱了。

安国公扯唇，笑得极为比哭还难看。

“她……她就是将什么都深埋在心底独自承受，才会将自己给耗没了。”

说来惭愧，他和阿毓夫妻多年竟然也没能让阿毓生出一丝一毫依赖他的心。

他有的时候甚至会妒忌曾得了阿毓芳心的秦越泽。

他会忍不住去想，若是阿毓嫁的是她真心所爱的秦越泽，是不是就会将心中的苦闷都说给秦越泽。

如此，她便不会年纪轻轻便郁郁而终了。

老夫人擦眼泪的手顿了顿，随后便横了他一眼。

“还不是你不够关心她？若是你对她多上些心，她便不会什么都独自去承受了！”

安国公沉默着接受了老夫人的指责。

姚姨娘的事尘埃落定，沈嵘也就没再继续在府中停留。

眼看着沈嵘上了轿辇，老夫人又哭了一场。

“你真是好狠的心！竟是将阿嵘送进了宫！”她忍不住朝着安国公撒气。

直至今日，她还在生安国公的气。

安国公将人全部挥退，这才无奈解释道：“母亲，阿毓重诺。姜皇后临死前拉着她不撒手，苦苦祈求她一定要照拂太子，求她将阿嵘许给太子殿下。

她……她自觉陛下对不住姜皇后，也想让姜皇后走得安心些，这才应下。”

若非如此，阿毓又怎么舍得将他们的长女许给太子？

阿毓自个儿就得宫里长大的，她能不知道宫里的凶险吗？

老夫人被安国公的话震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真相竟是如此吗？

岁宁她……她真是太为别人考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