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不满,也不过是同庆帝吵上一架,从不曾向她们这些妃妾发作。
“姜皇后的死,属实令人惋惜。”淑妃叹息道。
哪怕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觉得姜皇后死得极为可惜。
贵妃收了笑,正色道:“姜元清最大的错就是进了东宫当太子妃,她那般不愿同人分享夫君,就该早早同愿意为她不纳妾的夏绍金早些定亲。”
淑妃苦笑:“夏绍金虽然也出自镇国公夏氏一族,可他非上任镇国公之子,姜家人如何看得上他?”
姜皇后不恋慕权势,可姜家人却不愿将自家最出色的嫡女嫁给夏绍金。
“她既拧不过她父母,就不该在奉旨嫁入东宫之后还妄想着要同储君一生一世一双人。
陛下是真心恋慕她,可那份爱却不足以让陛下为她放弃其他女人。”贵妃沉声道。
在她看来,姜元清就是脑子不够清醒。
既嫁了储君,就不该再想着什么夫妻和美、一生一世一双人。
淑妃笑得越发苦涩。
“是她,姜皇后的确有些……有些想不开。可不管如何,陛下登基后待她还是太过冷酷了。”她垂眸道。
贵妃默然。
皇后的梓宫在万寿殿停了四十九天,再由诸位皇子皇女和一众皇室宗亲、文武百官将其送往皇陵安葬。
皇后下葬还没几日,六皇子就被御史弹劾,说他结党营私,暗地里谋划着行刺太子。
庆帝只略略扫了几眼折子,就先停了六皇子的职,命几位德高望重的宗室老亲王同大理寺、刑部一起审理此案。
六皇子妃于夕阳西沉之际来了东宫。
“皇嫂,我有些体己话要同你讲,可否行个方便?”六皇子妃嘴角噙笑,清丽的脸上并无一丝一毫的忧愁之意。
就好像眼下官司缠身的六皇子同她毫无干系一般。
沈嵘暗道六皇子妃沉得住气,轻笑着将殿内的人全部屏退。
“六弟妹要说什么?”她温声问。
六皇子妃垂眸望着杯中碧汪汪的茶,温言细语道:“也没什么,就是想同您说说朝中现在闹得正凶的那件事。”
沈嵘挑眉,淡声道:“我朝虽不曾严格限制女子参政,但是我作为储君妃,着实不宜在这样的事上插言。”
闻言,六皇子妃便轻笑出声。
“二皇嫂不必急着堵我的嘴,我来可不是为了给顾骞求情的。”
沈嵘眸光微波,浅笑道:“六弟妹误会了,我只是想说咱们身为女子不好这般谈论政事。”
六皇子妃嗤笑一声:“二皇嫂这话说得着实是虚伪不过,谁人不知您就是东宫最好的幕僚?”
沈嵘这些年可没少帮着顾宸出谋划策。
这样的人竟然同她说起了“女子不宜议政”?
呵,不过是推托之言。
沈嵘不恼不喜,只悠然自得地喝着茶。
许久,到底是六皇子妃沉不住气。
“你让二皇兄向刑部进言,用火煅烧那令牌后再泼上冷水,便能知道到底是谁在命人在桂岭岗对二皇兄进行围追堵截。”
“哦?”沈嵘心头微动。
莫非,皇后母子早早就留了后手?
“二皇嫂也可以直接让令弟进行验证。”六皇子妃继续道。
作为大理寺少卿的沈岑来做此事简直不要太简单。
沈嵘低笑一声,忽然抬眸望向六皇子妃。
“本宫对你所言并无兴趣,比起你说的这个,本宫更想知道你是如何让宋雪岚对你言听计从的。”
六皇子妃目光一震,一直带着几分笑意的脸也不免僵了僵。
但她的反应极快,不过转瞬间便恢复了平静。
“二皇嫂这话问得着实冒犯,我怎么会同你东宫的人扯上关系?”
见她不认,沈嵘便直接道:“六弟妹请回,本宫还有许多账簿要瞧。”
皇后薨逝后,庆帝便命她同贵妃、淑妃一道来掌管六宫事务。
她现在除了要管东宫,还得管整个后宫的事务,属实没空同六皇子妃继续在这打口舌官司。
六皇子妃面色微冷。
沈嵘这是丝毫不念她们在闺阁中的情意。
沉默许久,她才沉声问:“若我将你想知道的事如实说给你,你便让二皇兄去依着我说的法子处置令牌?”
沈嵘抬眸,似笑非笑地望着六皇子妃。
“你觉得呢?”
她是很想知道宋雪岚为何这般听六皇子妃的话,但她也不会为了这么一点好奇心便按着六皇子妃所言去办。
六皇子妃冷哼一声,面色极差道:“沈嵘,你眼下是越来越贪心了!”
沈嵘但笑不语。
僵持了没一会儿,六皇子妃便咬牙道:“我这有八皇子勾结几处州府刺史的证据。”
沈嵘收了笑,定定地望着眼前人。
“说,宋雪岚为何对你言听计从?”她冷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