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帝压下心头的担忧,看向他苍白羸弱的身躯,“你余毒未清,怎么起身了?”
眸光扫向大殿外探头探脑的景明,凌厉的眸光像两柄利刃刺了过去。
景明当场腿软,连滚带爬的进殿弓着身子,躲在一众大臣身后。
秦念之看向咄咄逼人的老国公,轻笑到,“臣在躺下去,只怕就掉进染缸,再也洗不干净了。”
百里寒嗤笑,“秦大人这话有意思,莫不是暗指老臣陷害诬告你。你若是行得正坐得端,又何惧他人之言。”
张安基更是凑到秦念之身边,出言嘲讽道,“国公哟眼甚是,正所谓苍蝇不叮无缝蛋一个巴掌拍不响呢,定是秦大人你……”
“啪!”
秦念之用尽全力,反手挥出一个巴掌,“响不响。”
全场寂静,接着就听见此起彼伏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张安基捂着肿起来的半张脸,先是不可置信,紧接着愤然暴起,正欲还手,却被周围的大臣拉住
狂怒道:“秦念之!你竟然当众掌掴于我!简直无法无天,陛下,还请为老臣做主啊!”
少年臣子转了转手腕,感受着这掌心热辣辣的烫意,轻描淡写的再次问道:“响不响?”
就连本来暴怒边缘的宣和帝也猛的熄了火,眉眼间尽是压抑不住的笑意。
张大人茫然的重复:“什么?”
秦念之定定的看向他,语气平和诚恳,“我无意殴打张大人,只是想证明张大人的观点是错误的,一个巴掌也可以拍响的。”
周围大臣再也忍不住,到处都是“噗嗤”的笑声。
张安基一张老脸瞬间燥的通红,颤抖的指着秦念之,却半天说不出来话。
百里寒的脸色也分外难看,众所周知,张安基是他马前卒,秦念之竟然公然打张安基的脸,何尝不是在打自己的脸。
“早就听闻秦大人诡言善辩,今日老夫倒是开了眼了。”
“彼此彼此。”秦念之丝毫不怵
百里寒怒不可遏,破口大骂,“黄口小儿,凭你敢与老夫相提并论?老夫保家卫国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投胎呢!不过一时侥幸仗着几分小聪明竟敢在老夫面前逞英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
秦念之淡定自若,丝毫没有被辱骂的窘迫感,反倒显得脸红耳赤的老国公像一只上蹿下跳的老猴,可笑至极。
宣和帝神色温柔,目光缱眷的看向下首站如松柏,气质如兰的少年臣子,他总是这般漫不经心的便找回了场子,撩人而不自知,让人又爱又恨。
方才百里寒当众让自己下不来台,故意激怒自己,想让自己失态。如今少年便用同样的方法让这老家伙在朝堂上颜面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