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稍等。”年轻人从胸襟之中取出一封信,递到了盐政官的面前,“且看这个。”
盐政官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拆开了信,信中无字,只有一个造型完整的朱色花纹,却让盐政官大惊失色,连忙站起来躬腰行礼,“恕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大人想要多少盐引?尽管自取。”
“不必多礼。”年轻商人淡淡道,气定神闲地将书案上那一沓包管一年的长引尽数拿了起来。
在盐政官略显惊慌的目光下,年轻商人又将那沓盐引放下,笑意戏谑地看向盐政官,“莫慌,我就是掂量掂量。”
说完,便是从中取走了二十张盐引,并从袖中掏出了两锭银子,“这是税银。”
“哎哟,大人,何须如此折煞下官!”盐政官连忙摆手,谄笑道,“快快收回,快快收回。”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全花印的人,对方必定权势不小,岂是他一个小小的盐政官所能招惹的。
“无碍,到底是规矩。”年轻商人将银子放到书案上,而非那收税的地方,便是转身离去。
若是对方不收这受贿的银子,他这良心也过不去啊,毕竟~
他可不是什么所谓的无乞之派,更不是什么所谓的商户和大人。
上了马车,马夫驱马准备赶去盐场,不料没走多远,便是被拦截了下来,正是那些徘徊在远处盯梢的各地商户。
“想必这位兄弟拿到盐引了吧?不知阁下走的什么门路?”有商户站在马车窗帘旁,朝着马车内的年轻商人抬手作礼,高声问道。
他们这些商户,多是中年年纪,毕竟能交得起十两税银还有能力运盐的商户,自然都是经商十年以上的人,冷不丁出现了个眼生的年轻人,很难让人不怀疑,其背后怕是走了旁的门路。
马车内安静了一会儿,正待那出头的商户还想开口问的时候,马车帘被掀起,那双桃花眸的主人露出脸来,笑得散漫又自在,“小辈并未走什么门路,只是得了巧,从旁人那里得知了能够拿到盐引的方法。”
众商户一听,顿时激动道,“小兄弟,可否分享一下?我们绝不会亏待你!”
说完,纷纷从袖中取出自己的商印,“想必小兄弟你也是初次做买卖吧?如今这年头,经商可不易,若想长久,便是需要门路。不知你是想要钱,还是想要门路?”
卖什么都不如卖盐赚得利润多,他们这些普通商户若是能够拿到盐引,自然会对这年轻商人感激不尽,愿意为他日后经商开些便利。
“嗯……”年轻商人微微沉吟,随即道,“也罢,总归那盐衙门里还剩不少盐引,也与小辈无关了,不如与各位前辈结好。”
他下车来,示意众人凑近,缓缓道来,“这想要盐引啊,需知几个暗号。为保各位的安全,还需以各位的家产为衡量,确认自己要听几个暗号。若家产在千两以内,可听第一个暗号,得到两张短引;若家产在三千两之内,可听第二个暗号,得四张短引;若家产在三千两以上,便可听三个暗号。”
“诸位,小辈也是为你们着想,对方虽不知这知晓暗号的人有多少,但万一各位都说三个暗号,届时盐衙门起疑,必定会查看各位的串票与牙贴,若是发现异样,恐怕大家就都要人头落地了!”
年轻商人沉声道,言语与神色当中尽是替众人着想。
众商户纷纷对视一眼,显然也是察觉出了其中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