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顺遂其意,还是另辟蹊径,宇文坚在心里琢磨了起来。
眺望着蓟城方向,这个出身太原王氏的庶子,究竟是心血来潮的一次随手拨弄,还是觉得自个最近太跳脱,需要紧一紧缰绳了。
思到此处的宇文坚反倒是慎重了起来,对王俊而言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心血来潮,摆摆手的功夫。
但对他这个寄人篱下的质子来说,或许就是今后登堂入室,还是阶下囚的区别了。
“这是非参加不可啊。”
宇文坚踱步帐内,最终他出声道:“普拔,去将各百夫长唤来。”
“诺。”
宇文坚坐在主位上神思,第一个赶来的是拔拔赤勿,他施礼后便站于一旁等候。
随后达奚步、伊娄莫忒、丘敦虎、俟亥泊、宇文吉纷至沓来。
不过他们施礼后,却是跟拔拔赤勿站到了对立面。
或许是看不下去两侧的局面悬殊,宇文吉抬步站到了拔拔赤勿一侧。
这一对五,让宇文坚深感路还长呐。
宇文坚并没有点破,直接问道:“今日将军府决定举办马球赛,许我部出一队参加,你们看派谁去为上。”
“世子,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我鹰队中皆是百战好手,届时必能拔得头筹!”
眼见丘敦虎第一个站出来大喊请命。
身在其位的拔拔赤勿自然也不能服输,扶胸道:“首领,狼队亦不输任何人,这次不如派我们去。”
“屁话!你们能代替的了谁!”
达奚步此话一出,立刻意识到了不对,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
宇文坚眼神冷冽,哼道:“你自己掌嘴,还是本世子亲自动手?”
达奚步无赖道:“哪里敢劳烦世子,我自己来。”
说着朝脸上就是两巴掌,嘴角甚至都挂出了血丝,显然达奚步没给自己留手,但这两巴掌,谁说又打的不是宇文坚呢?
宇文坚沉声道:“你们同僚不合,我这个打头的自然也有责任。
这样吧,事后我会上禀给大单于,自降一级,以示惩戒。”
拔拔赤勿一听,直接跪地道:“我等乃大单于赏赐给首领的财物,今日岂能因财物而连累首领受责。
我无颜再担任这个百夫长,请首领传信给左五十人长,由他来接任吧。”
宇文吉见此,也说道:“同僚互斗,又是在军中,今后上了战场,谁敢掉以轻心。
在帐的除了世子,谁敢说身上没有半分责任,我也愿意自罚。”
说着宇文吉同样单膝跪地,等待责罚。
丘敦虎等人眼见如此,纷纷不情不愿的跪了下来,瓮声瓮气的说道:“我等知错。”
宇文坚站起身,叹道:“我等质子入蓟,本该同心同德,以报部族的养育之恩。
而今却因些许小事,一点成见,便忘恩负义,这如何对得起大单于对我等的期望,又如何对得起族中父老对我等的期盼。”
说着宇文坚面北而跪,大拜道:“我宇文坚愧对部族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