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多说,都是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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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天还没亮,秦大嫂就来敲门,秦秦穿好衣服,开开门。
门外站着七八个青年。
秦秦喊着人:“大嫂,五哥、九弟、侄子。”
“小妹/大姐/小姨——”
秦大嫂打断几人的话,“行了,行了,快别寒暄了,抓紧的,你大哥开着车在官道上等着呢,先让他们进去把东西给运过去。”
秦秦听完,忙让出空来,给秦大嫂指了指地窖的位置,秦秦上屋里把袋子挨个从客厅里提出来。
提到院子里就有人把它装到板车里。
“秦秦你快去收拾收拾,给我指指哪些要装的就行。”秦大嫂催着人去洗脸装东西。
秦秦指着客厅的东西,“这些都是要装的,那几个藤箱要慢点,里面是玻璃瓶子。”
秦大嫂点点头,“知道了,快去吧。”
秦秦快步走进卧室,检查了一下自己提前收拾好的背包。
确认该带的钱、票、介绍信、结婚证之类的都带了,拍了拍小包,吐了一口气。
洗洗脸,装上水杯,收拾好自己后。
等她再出来,东西都装的差不多了,几个青年在抬最后一趟。
“秦秦去点点,检查一遍,都装上了吧。”秦大嫂检查了一遍地窖,地窖已经空了。
客厅里的东西也都装上了。
秦秦环视一周,摇摇头,没有了都装上了。
秦大嫂点点头,“那行,咱们走吧,豆腐干什么的已经提前运过去了,现在差不多装车了。”
秦秦拿出钥匙递给秦大嫂,“大嫂,你记得给我喂狗哈。”
秦大嫂拿着钥匙,推着人“知道了,放心吧,别耽误了,一会天亮了。人多嘴杂的,不方便。”
秦秦明白,告别大嫂后,快步跟在两辆板车后面出村。
出村走半小时的时间就到了官道,秦大哥抽着烟已经在那等着了。
见到人来了,把烟扔到脚底下踩灭。
走上前迎了两步,“文庆,辛苦了。”
打头的人摆摆手,“哪的话,这点小活,大哥下回再叫我。”
几个人配合着,先把藤箱放进去,最后再把外面的粮食放进去。
等装好后,秦大哥掏出一包未开封的软烟塞到秦文庆人手里。
秦文庆也不推脱,高高兴兴的收起来,“谢谢大哥,谢谢小妹。”
一包烟好几块,他们几个人分一人能分好几根,可不就高兴吗。
“文庆,你们回吧。”秦大哥让秦秦上车后,他爬上驾驶座关上门对着下面的几个人说。
“好,知道了,大哥慢走,一路顺风。”
秦大哥打着油门,挥挥手走了。
“嘿嘿嘿,我就爱给俺小姨干活。”
等人走后,里面的年幼青年摸着脑袋嘿嘿笑。
这句话引起其他人的共鸣。
可不是,就算是小活,只要给秦秦办好了,秦秦也好,秦大哥也好,二哥三哥也好,哪个都不是小气的人。
“好了、好了,都小声点,趁着天没亮赶紧回去。”秦文庆收起软烟,招呼着人往回走。
几人也闭上嘴巴,拖着板车回去。
村里来了几个知青后搞的氛围就是不一样了,尤其是那个姓赵的小子。
活是一个搅屎棍啊。
要是没这批人,他们至于跟做贼似的吗。
*
上了车,秦秦拿出记载的地址,念给秦大哥听。
秦大哥根据地址在脑海中模拟出一条路线。
现在的时候,没有详细的地图,也没有导航,去哪走哪条路,怎么走都是靠着司机老把式们口口相传的经验。
所以一个熟记各种地理路线的运输队司机特别的吃香。
秦秦他爹走过的路都一五一十的教给秦大哥了。
其他老把式走过的路时不时也会透露给秦大哥,而秦大哥的记忆好,基本听过一次就能记住。
像这样的部队驻地,基本会在较为荒凉的地方驻扎。
在正式赶路之前,秦大哥把车停在公社,准备了水、干粮、纸等用品。
这一趟过去最少得六七天,来回就得半个月。
幸好秦大伯给写的日期够足。
走在路上还要时刻注意着短路的劫匪和关卡盘点的红小兵等等。
中途两个人不能同时下车,需要人守着货车,晚上睡觉也得在车上睡才行。
秦秦这一路上啃着干粮饼子,整个人萎靡不振,经过六天的路程,终于见到了稀稀拉拉的绿色的荒凉地。
“大哥,苦了你了,跟着你妹我颠颠的跑这老远。”
秦秦看着外面的景象,感慨道。
“这有啥好苦的,哥这是给自家干活,平常也是这样赶路。赶路还没这趟轻松呢。”
秦大哥笑着安慰着郁郁寡欢的秦秦。
他可没说谎话,秦秦跟着这一路遇上的劫匪都不够秦秦收拾的。
算是很太平的一路了。
“倒是秦野,”秦大哥余光从玻璃上看了秦秦一眼。
“什么?”秦秦转过头来,“秦野?”
秦大哥点点头,“嗯。你单独给秦野带的那些东西太显眼,他留不住。”
鸡鱼肉蛋占了三样不说,那箱子底下藏着的饼干、糕点、糖果之类的精贵东西。
那明面上一个个十斤的大罐子就够惹人眼的了。
平头百姓家的家庭哪撑那么造啊。
秦秦微微勾起唇,意味深长的说:“那些东西有一部分就不是给秦野吃的,留不住才是正常。”
秦大哥心头猛的一跳,意外的偏头看了秦秦一眼,又立马转过去看着前方的路。
他倒是不建议这么高调,人还是偷摸的发财比较好。
但他又想起部队里还有他们三叔秦德海在便就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他那三堂叔秦德海还真不会也不敢坑他们。
秦大哥转头又提起另一个话题:“秦野这才离家一个月,就为了见那小子一面,这大老远你跑到这来,以后他要是对不起你怎么办?”
哪家姑娘有自家小妹这魄力,说来就来。
他是既欣慰又担忧。
“这有什么好担忧的,”秦秦笑了笑,脸趴在车窗上。
“大哥,你知道吗?下棋的时候,持棋者每下的一颗棋子都不是白下的。持棋者是要对每一个棋子负责的。
下棋之时,每颗棋子之间互相配合,环环相扣。
若其中一颗棋子到了不得不放弃的地步,那就要当断则断,落子无悔,没有什么可后悔与担忧的。”
秦大哥看着道路前面,虽然没听懂,但不妨碍他无脑夸:“不愧是我家小妹。”
他家小妹越长越大,这性子越像他三弟,面甜嘴甜,但心里具体想的是什么还真不好猜。
不过,他们秦家的姑娘向来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一个男人而已。
就算放开翅膀让他飞出去了那又如何,再射下来就是。
秦秦眼睛紧盯着路,很快穿过这片土地后,再往前走,经过乡镇就能到部队驻扎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