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魏淑丹酸软的腰背霎时直起,手上握着凤嘴刀,已经忍不住要策马向前了。
白先勇听到她的动静,他先是扫了一圈四周,随后手握长枪横在魏淑丹面前,制止道:
“小将军此刻莫急,待人出来再说,以逸待劳,这本是最好的势态。”
听到他的话,魏淑丹只好按耐住自己躁动的心绪。
她轻揉了揉腹部,待触碰到微润的甲面,面上不禁露出几分疑惑。
这是汗?还是血?可她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啊?
应该……不是伤口裂开了吧?
魏淑丹想退到一旁解开甲衣看看情况,可目光触及不远处的魏宇韬,心里憋着的一口气又上来了。
不行,若真是伤口裂开了,哥哥只会让她在旁边待着。
可兵贵神速,若她此时阵前退缩,日后如何向哥哥证明她的本事?岂非一辈子要在大后方待着不出?
想到这,她拿起缰绳,把它在手上绕了两圈,聚精会神地看向前面的山洞。
两刻钟后,人的吼叫和马的嘶鸣混在一起,从山洞后传来。
这边,白先勇等人严阵以待。
在身上沾了些火苗的人逃过来后,他们随即出动,将人团团围住。
后面尚未出洞的敌寇见状,忙要回头逃去,却被自己人撞倒,随后又被人轮流踩过,一时间嘶吼、哀叫在这个山洞周围齐齐响起。
白先勇等人看这场骚动发生得突然,忙往后退了退。直到态势稍稍控制,才让人上前,将敌寇一一制服,随后绑在一起。
等山洞那边红光漫漫天之时,山洞这头也点起了火把。
魏淑丹等人连刀都没有动,仅凭几百士兵就把从山洞奔逃而出的敌寇纷纷控制住了。
戌时末,魏淑丹和白先勇等人,从西山下来。
此战告捷,两千敌寇除去死伤的,剩下所有都被绑下山来。
而在审问了多个敌寇之后,魏淑丹才发现,六千人竟是栗衣男和小头领的谎言。
又或者说,不完全算是谎言。
原来在大战前十天,这些敌寇就已陆续从竹子峰爬上来。本意是想越过西山,潜伏在离后城门大营不远的一些小山头里,或者直接混进历城中。
可这两个法子都有风险,且爬上西山后,还要面临被巡山将士发现的可能。
于是,有些敌寇打起了西山的主意,在西山转悠了好几天,竟然真的误打误撞地找到金竹林的山洞。
但刚进山洞后的林子里,他们中好些人被蛇虫咬了,中毒而亡。
后来,他们学乖了,带了雄黄等一众药物,直到出现这个香丸子。
但怪异的是,这香丸子的来历竟然没人知道。
这些敌寇撑死了也只说是领头人发的,连用完了要补充都是靠后来爬上西山的人带过去的。
就这样,在香丸子的作用下,这些敌寇在山洞后的林子里潜藏了下来,最初预计是要送上六千人到西山。
但谁知历城前线战况胶着,他们的领头人命他们大半的人去偷袭后城门大营,结果一去不返。
而西山上也只剩下不到三千人了。
但知道了前面栗衣男两人的狡诈后,魏淑丹等人根本不信这个说辞。
等山洞这边的事情料理完后,他们把这些敌寇押送下山。
而后城门大营的白二将军,也就是白先勇的弟弟白先义,带了两营人马上山清扫战局,找出其他躲藏起来的敌寇,顺带将魏宇韬带去的人马也找回来。
这一夜,西山灯火通明,连附近天空都被映出一片暗红。
后城门大营。
魏淑丹等人一进营门,就发现苏老将军站在中帐前等着。
“苏爷爷。”
魏淑丹跟着白先勇和魏宇韬下了马,将缰绳交给身边近卫后,立即上前向苏晋抱拳行了一礼。
“好,好,好!”苏老将军笑着迎了上来,“回来就好!”
他打量着魏宇韬,看了看魏淑丹,又望向白先勇,欣慰道:“回来我就放心了。”
魏淑丹笑着向老将军说着西山的事。
等一行人进了中帐,魏宇韬和白先勇就将敌寇的事情详细说明,又讲了自己的猜测。
本是聚精会神听人议事的时候,魏淑丹突然觉得身子一阵疲乏,带着些气闷不适。
她不想打搅其他人,便寻了个借口先行离开。
甫一出门,青黎和司珍便从外面回来,见到自家将军,也都快步跟上,一齐进了一处临时的营帐。
刚解下盔甲,魏淑丹就迅速解开衣料。青黎和司珍相视一眼,见中衣上有片淡红的水渍,忙走到她身前,检查伤口。
看着自己换下的衣物被汗水和少许血色沾湿,魏淑丹突然感觉自己眼前一花。
下一刻,在青黎和司珍的惊呼中,她晕倒在地。
“将军!”
“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