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梅姝面色也沉了下来,双手攥起,轻轻地捶打自己的腿。
沈家势大,家主沈茂良是当朝中书令,人称“沈右相”。
他的女儿是宫里的贵妃,和皇后张氏情同姊妹。
世人皆称皇后母家因着沈贵妃的缘故,与沈家交好,两家亲如手足,俱是荣宠不断。
可其他人不知,沈右相乃是党争一把好手。
想到这,梅姝眼里划过一丝恨意。
当初她父亲的医术在帝都出了名,本行医一途与朝政无关,但沈家来人叫她父亲出诊,又诬陷他医术不精,要断他一条腿。
幸好当初阿丹带着近卫家丁打上门去,这才救出她父亲,免去断腿之祸。
只是因为事情闹得太大,害得阿丹受了不小的惩罚。
细细想来,这何尝不是沈茂良那厮指使家里人干的。
若沈季是沈家的人,那这一切……
对了,先前那秘药!
梅姝豁然开朗,她想到之前猫爪上沾到的秘药的味道,有些激动地回头道:
“阿丹,先前魏将军衣摆上沾的秘药,可是少见的珍品。若沈季真的是沈家人,那以沈家之力,弄得这秘药就不算是难事!”
“不错。”魏淑丹把帕子、木盆等物堆到一边,“你先前不知,我还在白猫身子里时,曾去近卫住所翻过沈季的私人物件。”
“啊?”
听到此处,原本心事重重的梅姝大感意外。
“你竟然去翻了他的私物?”
闻言,魏淑丹穿着外衣的动作一顿,瞥了眼面前的人,随手将屏风拉开: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去翻了他的床褥。”
“那也……”梅姝面上有些迟疑。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古板了?”魏淑丹好笑地瞪了她一眼,“我只是趁他不在去查找证物了。怎么看你反应,我像是去剥了人家小郎君衣服似的?”
“啊……呸呸呸!”梅姝见好友这么揶揄她,顿时瞪了回去,“说这么难听做什么?我又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说着,梅姝起身,帮着把屏风移回墙边,“只是你当时仅是幼猫之身,倘若被沈季抓住,怕是性命堪忧!”
“不会。”魏淑丹顺口回她,“他们当时在哥哥院子里寻我呢,发现不了。”
“你呀!”梅姝摇摇头,只觉她十分胆大,“所以你找着什么了?”
“找到了两包药。”
魏淑丹拉着梅姝又坐到桌边,轻声说道:“他枕头底下藏着两包药,都是两指宽的纸包,一包是秘药,一包我后来用了,觉着像是让人出血不止的药粉。”
“你!”梅姝身子刚坐下,差点又跳起来,“你,你真是太大胆了,还用了那莫名的药,你是真不怕伤着自己吗?”
“没事的,只是用它抓了个小贼,现下还不知怎么样了。”
魏淑丹满不在乎地说道,又安抚似地拍拍梅姝的手,让她安心。
“你别像我父兄一般,净把我当小孩了!我心里有数的。”
“但愿你是真有数。”梅姝拗不过她,只好点了点她的头,不再多言。
“知道知道。”
魏淑丹含糊过去,又从桌旁的矮柜里翻出一条半旧的腰带,系到身上后,又在腰间挂了把长剑。
“我起先不明白,沈季常年在营所,与外人也很少私交,究竟是怎么拿到这些药的。后来在主城门那边,无意撞见他和二营的一个小兵见面,言谈很是熟稔,像是早就勾结在一起的。”
“可我感觉,他和后来毒害我父亲的人并没有关联。”
“哦?”听到这,梅姝眉心微蹙,“为何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