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司机的大吼,纪天回头瞅了一眼,又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驾驶座上这位好心人的脸色。
生怕,他一个生气,就给自己抛下了。
如果是纪天自己,他并不会觉得会是什么问题。
大不了走回去。
可现在,带这个伤痕累累的孩子。
这就让他很无奈了。
不由得,想起老人家说过的话:
人啊。
这一生,不论你如何要强,如何自强。
总有要向现实低头的时候。
见对方并没有抛下自己的意思,反而加重了油门,纪天暗暗松了口气:
“谢谢你啊,我真不是坏人。”
这一刻,纪天恨不得把毕生所学的演技都用上。
虽然他也知道,此刻的自己,
看上去真的不像好人。
“客气啥。”
驾驶座上的人,满不在乎,
“对了,我叫岳阳现。”
岳阳县?
想都没想,纪天脱口而出,“日本人吗?”
也就那岛的人,喜欢用地名当人名。
只是刚说完,纪天就后悔了。
瞎说什么呢!
好在岳阳现并没有生气,甚至像是没听到车后,那位出租车司机的大喊一样。
“不是地名,是我刚好轮到现字辈。”
这句话,纪天懂。
可是后面那句话,又给纪天干沉默了:
“又因为我命局偏阴冷,所以用个阳字暖一下。”
这天没法聊了。
等到了派出所。
虽然先被纪天带来的人和物吓了一跳,但是登记、笔录却异常顺利。
因为。
摄像机里的东西,足以解释一切。
要知道。
当纪天从防盗窗钻进去的之后,整个人都恍惚了一下:
一度以为自己重回了片场。
重新回到,拍摄自己杀青戏的那天。
陆少羽被汪鸥上刑的那天。
血迹斑斑的囚室。
铁链、刑具。
甚至连摄影机,都跟自己的杀青戏,那么相似!
可纪天很快清醒了过来:
这里,不是片场。
片场里,一切都是道具,都是假的。
而眼前。
这种破烂小院的主人,不可能花费大量金钱,跟《暗涌》剧组一样,请专业的道具组,来装扮这间囚室。
再结合小女孩传达给自己的,拔指甲时候,那种极致的剧痛。
环顾房间里的一切,纪天只觉得头皮发麻,不敢深想。
他以最快的速度,将摄像机从支架上拔下来,然后塞进包里。
第一台,顺利。
可是,当纪天准备去拆第二台的时候。
脚下,忽然踩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
纪天当时就被吓得原地弹飞,恍如一只受惊的猫。
低头一看,更是双眸紧缩——
地上的杂物里,竟然躺着一个小孩!
“我……%¥!”
纪天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没让剩下的声音漏出来。
我真特么……!
说好是让自己来偷摄影机。
原来,在这等着呢!
小小年纪!
心机也忒深!
难道,这就是‘她’的尸体?
纪天小心地蹲下身,拨开杂物,伸手。
触之,温热。
温……热???
纪天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瞳孔猛地缩小:
卧槽?!
活的?
活!的!!!
这难道,不是‘她’?
也就是说,这间屋子里,除开‘她’,还有一个?
想到这,纪天有些粗暴地撸起了小孩的衣角。
正如纪天猜测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