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查尔斯夫人……”我偷偷观察沐恩的表情,发现他并没有任何不虞,“如果部里还有余力,我还是希望各位先生女士可以留意一下。毕竟查尔斯夫妇于魔法界的贡献还是不容忽视的。”
“即便查尔斯先生现在身负命案?”沐恩意味不明,重新把问题抛给我。
“查尔斯先生没有杀害皮奎利主席大人的动机。”
沐恩挑了挑眉,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听说皮奎利女士即将退位,下一任美国魔法国会主席的候选人是查尔斯先生和总参谋长。在这么紧要的关头,查尔斯先生只差一步就可以触及权利巅峰,没理由再画蛇添足。”
“那有没有另一种可能,皮奎利女士打算指定总参谋长为新主席,查尔斯先生气急败坏,先下手为强?”沐恩面色如常,根本没有能表露他立场的神色,“看来是查尔斯夫人说了什么,从而影响了你的看法。但,不管她说了什么,那都是她的一面之词,你该有自己的看法——而不是人云亦云。”
“人不能只依据当下已然定格的证据论事,”我饮尽手上的茶水,微微一笑,“什么人会做什么事,什么人不会做什么事……我不敢大放厥词说全然熟知,但也有些许斤两。”
“就像您与邓布利多教授青睐在下,鄙人也对查尔斯一家有莫名的信任。”
半刻钟后,布巴吉眼看着手中的空杯子突然消失在掌心,与推开门走出来的我对上目光,“娜茨,怎么样?”
我一把拉起她往外走去,“收拾东西回霍格沃茨,晚了就如里德尔的愿了。”
既然邓布利多的死已经不可挽回,那就由我这蚍蜉暂时行骚树之务,直到拖延至救世主成长。
1945年11月1日,苏格兰高地,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校长室。
原着中的阿芒多·迪佩特是在1943年因密室事件引咎辞职的,而这边的他,由于里德尔临时改变了利用蛇怪杀害桃金娘的主意,缘此不受波及,得以继续任校长一职。
我猜想,这一步大抵也是里德尔预料到的。毕竟他在校期间,除获得了霍拉斯·斯拉格霍恩的关爱,也让阿芒多·迪佩特十分重视赏识。
前世,他没有如愿获得霍格沃茨魔法学校黑魔法防御术课教职的原因有二:一是没有迪佩特的帮衬;二是有邓布利多的阻挠。
今世,信赖他的迪佩特还在位,且邓布利多已死。所以,里德尔成功入职学校也是早晚的事。
我看着座上紧皱眉头的迪佩特,只得在心中道一声:好算计。
迪佩特冷笑一声,显然对我这个在校内资质平平、在校外久无升迁的学生极其看不上。但奈不住邓布利多生前的敲打,他只得对我吹毛求疵,指望我自己知难而退,“法逻小姐,不知道你眼下打算教习哪门科目?毕竟,我校所有的职位皆有人,而且学生们已开始课程。”
“如果你自认为可以技超某位教授,并且不耽误学生的功课,我自然乐意录用你。”
我微微低头,“鄙人不才,单在魔咒学上微有成效。”
上个月,在收到汤姆·里德尔将担任黑魔法防御术课教职的消息后,米勒娃·麦格单独找到迪佩特力劝未果,于是当即递上辞呈,离开了学校。
麦格撂挑子,导致魔咒学教师空缺。这时候,作为小棉袄的里德尔赶紧向焦头烂额的迪佩特推荐了露琪·维斯托利亚。来自得意学生的好意,他怎么好推辞,立即拍板邀请维斯托利亚家的小姐来担任魔咒学教师。
令迪佩特也想不到的是,原本可以安稳待在家里等着继承家产的维斯托利亚小姐居然非常爽快地答应纡尊降贵来学校教书。
我摊手表示:可以成为自己偶像的同事的事为什么不做?人家看上的只有里德尔罢了。
迪佩特满脸涨红,那表情明显在说:你怎么敢的?跟露琪·维斯托利亚抢活?
怎么不敢?你叫她过来跟我单挑,直接给她头打爆。
他嗫嚅了几句,急得用双手在桌子上颤颤巍巍地扶正堆叠的文件,“你……”还没等他说下一个单词,我身后便传来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我回头一看,心有预料地看到信步走来的里德尔,“日安,先生,女士。”
里德尔穿着一身灰色休闲西装,面带礼貌微笑,配上浑身的禁欲气息,俨然一副平易近人但正人君子的模样。他胸口前的口袋上挂着一个小巧精致的金怀表,一看就知价值不菲。
我机械性地低头偷偷打量一下自己的随性衣着,当即一口老血喷洒而出。果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这样的对比,也难怪迪佩特区别对待我们二人。
“汤姆,”迪佩特马上换了一副关切下属的模样,“是遇到了什么工作上的不解之处吗?兴许我能帮助到你。”
见证了某人翻脸比翻书快的我:何事秋风悲画扇。
里德尔面露感激地颔首,“其实不然。我听说娜茨要来学校求职,不知道谈到哪里了?”他偏下头,定定地看着我。
我默默撇嘴。呵呵,分给你半个眼神算我输,煞笔给爷亖。
迪佩特的眼神瞬息变化。他先是琢磨里德尔的话语和神色,然后来看我,试探地开口:“汤姆似乎很关心法逻小姐,不知道要怎样才不会浪费她的能力。”
中肯、暧昧,既不拉踩也不赞美,让人分辨不出他是想留人还是想赶人。老油条的话术真真是出神入化。座上人自以为做得滴水不漏,却不知道座下人才是左右此事的掌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