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德尔轻飘飘地扫视我们一眼,脚下不停。斯内普推开我,然后拿出魔杖朝里德尔进攻,可他发出的咒语都被全部抵挡,最后连人也被掀翻在地。
就耽误这么一会儿的工夫,菲利乌斯·弗利维和波莫娜·斯普劳特已经从楼上下来了。
“Piertotum Lootor.”
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从大礼堂中悠扬地传到此间所有人耳中。
紧接着,我们身边的塑像和铠甲都跳下支架,发出重物落地的声音,它们手持干戈,将枪尖对准楼梯平台上的里德尔。
“伏地魔,”麦格提着暗绿色丝绒长袍从大礼堂中走出来,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肃穆神情,“你今天孤身来这里是个大错误。”
穆迪在她身后一瘸一拐地,也走到门口,随即而来是波特夫妇、西里斯、卢平和唐克斯。
里德尔轻蔑地看着我们,“麦格,格兰芬多总是会给你们一种莫名的勇气,时时腐朽你们的羞耻心。”
他单手高高举起格兰芬多宝剑,露出一个放肆的笑容,“现在,我就在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衣钵传承之人眼前亲手摧毁他的信仰。”
里德尔说完,盯着格兰芬多宝剑开始低声念出一串晦涩冗长的咒语,宝剑迅速被黑烟缭绕。
似乎是感受到威胁,它开始闪烁起白光抵挡黑烟的侵蚀。但如果不及时阻止,宝剑的自卫圈迟早被击溃。
四院院长和穆迪俱是一惊,同时出手朝里德尔射去不同颜色的魔咒,但来自上下四方的咒语在接近他身体一米远的时候,被一层围绕在里德尔周身的银色屏障全部反弹回来。
我和斯内普迅速往旁边躲开飞来的石化咒。
就在此时,原本志得意满的里德尔脸上的笑容开始出现皲裂,紧接着被不可置信替代,然后是愤怒。他的咒语被打断,格兰芬多宝剑终于得以喘息。
里德尔抬手按住太阳穴,身上的银盾消失瞬间,从旁骤然飞出来一道咒语,“Stupefy!”哈利和罗恩赫敏从楼梯上跑下来。
咒语击中毫无防备的里德尔,他半跪下去,突然爆发出一道痛苦的嚎叫。
他这般模样让我想起来1948年的那次三强争霸赛,里德尔从迷宫里出来时也是像这样头痛欲裂。
里德尔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我,“是你们,原来是你们俩!”
所有人都跟随他的视线看向我,可我根本没搞清楚是什么情况。
里德尔再次念咒,只是这一次没有持续多久,他突然高抬格兰芬多宝剑调转剑尖插进自己的心脏。
众人被这突变震慑在原地。我们像是被施了石化咒一样,谁也没有动弹。
这场默剧终于在半跪在那里的人抬头看向我时落幕,他有气无力地呢喃道:“娜……茨……”
我看着那双蓄满了伤感的紫罗兰色双眼,急忙跑过去,却一时不慎被绊倒,只得手脚并用地爬上去扶着快要栽倒下去的人,“布斯克茨?”
鲜血慢慢从布斯克茨含着微笑的嘴角溢出来,他无力地靠在我肩头。
我用空间凝滞咒止住他伤口喷涌而出的血液,回头对斯普劳特喊道:“斯普劳特教授,请帮忙叫庞弗雷女士来!”
布斯克茨伸手按住我的肩膀,“不用……娜茨、”他猛地吐出一大口血,“看我……求你。”
我闻言转回头看着他,布斯克茨此刻看着我的眼眸中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温和。斯普劳特已经惊慌地上楼,准备去医疗翼找庞弗雷女士。
“聘请书、写好了,”布斯克茨断断续续地说着,“波洛米达……会替你作证,是、伏地魔杀害我……障碍我已扫清,你、做、部长我放心。”
他又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第二件魂器……已经毁了……伏地魔只有四件……老魔杖也……完全、归属于你。”
布斯克茨慢慢抬起魔杖抵在自己鬓角,但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终于,他像是说服了自己,轻声叹一口气,放下魔杖替我擦拭眼角的泪水,然后又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你想告诉我什么?”我抬手拨开他眼前的碎发,“你还想告诉我什么?”
“娜茨,”布斯克茨突然回光返照,连说话的声音也有力了,“最后再叫一回我的本名可以吗?我又想起来第一回看见你的模样了。”
“……”我极力克制哆嗦的嘴唇,“罗米赫。”
罗米赫灿烂地笑起来,下一刻,那双温柔的眸子渐渐失去光芒,变得空洞、无神。他的头慢慢垂落下去,额头轻贴在我嘴边。
我心中大恸,用力抱住他的躯体,失声痛哭道:“罗米赫!”
我不知道呼唤了他多少遍,期望他能够突然抬起头责怪我,责怪我还没等他咽气就哭,或者责怪我的哭声很难听。
可是都没有,他的身体很快就变得僵硬了,我不知道该怎么阻止这种现象,只得求助旁边的庞弗雷女士。
有人从身后揽住我,想把我从罗米赫身边拉走。可我害怕松开他会让他的伤口受到二次伤害,于是死死抱住他不肯撒手。
“他还没死!他不会死的!我们快想想办法!”
“娜茨!”麦格用力摇晃我,“振作一点!痛苦不会给你勇气,只会助长敌人的威风!”
我痛心地看着她,下定决心伸手握住格兰芬多宝剑的剑柄,用力拔了出来。罗米赫还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我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蓦然看见远处飞来一只纸飞机。
纸飞机飞到我眼前,展开,波洛米达的声音传出来,“尊敬的娜茨·法逻女士,据前任英国魔法部部长德里赫·索利斯·布斯克茨举荐,部内经过商讨,决定正式聘请您为……”
我一挥手,纸飞机立马自动合上,又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