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李孚被老人吓了一跳,将林步吟护在身后,警觉地问道。
“满街游人,只有公子一人对我眼缘,这难道不是缘分吗?”老人张开嘴笑道。
“你到底要干什么?”
自从李孚接触到邪道以后,碰到的怪人就越来越多,让他不由得怀疑起眼前老人的身份。
老人察觉到李孚的态度,故作委屈道:“老朽本是洛阳一个闲汉,见公子亲切,这才想拿这书来讨些酒钱,没想到公子竟这么不近人情,人心不古啊……”
林步吟看到老人手中的长卷,拉了拉李孚的衣角:“李孚,那些是西域的龟兹文。”
李孚惊讶地转头问道:“你还懂安西四镇的文字?”
林步吟自豪的说道:“阿爷年少时去过那里,小时候教过我呢。”
“你要不就买下这本书,咱们可以一起学。”
李孚听到林步吟的建议,不禁思索起来:
“安禄山能起家,一大助力就是他通晓东北外族的语言。如果我也能掌握那些语言,起码也能多一层底牌。”
接着李孚转向老人,见他还在哭哭啼啼,说道:“老丈,这书我要了,不如你开个价。”
老人听到这话,眼角的泪花登时不见,搓着手说:“这书,千金不换、珠宝难求,就要公子身上这件布袍,帮老朽遮些风雪。”
李孚本做好了老人狮子大开口的准备,不料他要的不过是一件衣服。李孚当即脱下外袍,又掏出一些钱:
“老丈,你再拿这钱去吃些好的,过个好节。”
老人把书塞到李孚怀里,欣慰的说道:“孺子可教也。”
李孚刚要再说些什么,那老人竟已经消失不见,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只留下李孚手中的长卷。
“怪人。”李孚腹诽道,翻开长卷,他才震惊起来。
只见书上不仅仅是龟兹语,细看下去,似乎有二三十种语言,这本书的价值,远远高出一件衣服。
“那个老丈是谁,怎么会把这么贵重的东西轻易给你?”林步吟不解道。
“怪人。”李孚收起长卷,深深地盯着老丈离开的地方。
端门外的一个棚子里,两个身材魁梧的斗士怒目圆睁,只听一声令下,两人便扭打在一起,粗重的喘息声与四周观众的叫好声混成一片。
不多时,一个斗士双拳抡出,打退了敌人,见时机成熟,将对方一把掼翻在地。
“好!”
李孚和林步吟也加入了为角抵胜者欢呼的行列,那个斗士浑身冒着白气,还在举手示意时,另一边斗鸡场的嬉笑又响起,盖过了这里的人声。
此时天色已晚,但游人手里提着的花灯和周围店肆的灯光,将夜晚的洛阳映成一座火城。许多衣着华丽的女子都渐渐向端门桥前的空地靠拢。
林步吟也顺着人流过去,不过刚出去没两步,她便回头向李孚伸手:
“陪我一起去。”
眼前少女明媚动人,双颊在灯火中闪耀,一双眸子满怀希冀地望着自己。
李孚不由得看痴了,呆呆地伸出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