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关播便一拳轰出,与老三的右拳碰撞到一起,沉闷的声音炸响在屋中,剧烈的疼痛让两人的脸上都露出狰狞的神色。
“够了。”
老三身后的桌子上,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
一个身着白衣,身形瘦削的男子神色不悦地喝完杯中的茶水,向一旁的国字脸壮汉说道:
“到一个地方就要浪费些时间,交代的事情还办不办了?”
国字脸壮汉和其他人纷纷行礼道:“吾等知错。”
见老三和关播还对峙在一起,白衣男子扬手道:“还要站到什么时候?”
老三这才收回拳头,讪讪说道:“批评的对,我这就走。”
说完,他拿起桌上一张胡饼,塞到袍中,随其他人一起离开。只不过,老三藏在衣袍中的右手一直在微微颤抖。
见到混乱结束,屋里围观的人都纷纷散去,很快便不剩多少人留在旅舍内了。
关播本想追过去讨个说法,但李孚早已挡在他面前,满腹怨气的关播只好叹息一声:
“李兄弟,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去,你让我一直憋着,可是要憋坏我的。”
“正事要紧,等办完了事,我随关大哥一同去教训他。”李孚冷静地说道:“关大哥能看出他们的来头吗?”
“你这么严肃,不像个十六岁的娃娃,倒像我家那边府学里的老秀才。”关播撇嘴道。
李孚苦笑两声,自顾自地思考起来。
这群人似乎都听命于那个尖声细语的瘦削男人,他们又是为了什么来到袁州的?
“李兄弟,这些人行走之间步伐规整,气息沉稳,不像一般行人,倒像是……折冲府的兵士。”
这时,关播开口道。
“哦?”李孚这才反应过来,这些壮汉的一举一动,的确和刘坚他们有些相似。
那么,之前那男子想说的话也就很明确了。
甲胄!
叫老三的人穿着甲胄,这也难怪男子一拳打到他身上,反而自己受了伤。
“关大哥,你对行伍的事情蛮了解嘛。”李孚打趣道。
没成想关播反而挠起头来:“啊?哪有的事!你定是弄错了!”
关播的反应让李孚怔了片刻,但很快,他就把这件事忘掉,转而看向刚刚昏迷的男子。他右脸高高肿起,衣衫沾染上尘土,右拳上的血迹已经凝固。一旁的癞子头正一脸担忧地摇着他。
“六郎,你可不能出什么事啊——别吓我啊六郎。”
兴许是受不了癞子头杀猪般的惨叫,李孚捂着耳朵扯开他:
“他不过是晕过去,你再晃荡两下,他可能真就出事了。”
见到有人搭救,癞子头顾不得满脸的眼泪鼻涕,抱紧李孚的腿嘶喊道:
“公子,不对,恩人,你可一定要救救他啊!”
李孚招呼关播拉开癞子头,沉声说道:
“你有哭的功夫,不如先把他抬回房间。”
听到李孚的指令,癞子头才停下嚎叫,帮着李孚和关播,把这个男子抬到楼上的房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