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冠整理了下手中装满草药的竹篮,素手将脸边的乱发拢在耳后,莞尔道:
“我就在这里修道啊,倒是你怎么会来江州?”
“噢!”李孚一拍手,想通了事情的原委,向一脸紧张的关播和秦松说道:
“秦叔,关大哥,这位女师父乃是我的师叔,并不是外人。”
两人是知道李孚向梅修竹学艺的,听到李孚的话,才放下心来,向李腾空致意。
“差点弄出误会。”李孚心中暗惊道。
李腾空寡欲修道,正是在江州的庐山内出家学艺。看师叔的样子,想必是刚刚采完草药,准备带回北凌云峰去处理,恰好在此处遇到自己了。
见李孚几人灰头土脸,风尘仆仆的样子,李腾空不禁笑了起来:
“李孚,你这商人当得倒狼狈,快来我观中坐坐,好好歇息一会。”
李孚和秦松交换了一个眼神,略带歉意地说道:“师叔,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们还急着上路,就不多打扰你了。”
话音刚落,几阵痉挛产生的“咕噜”声便在官道上响起。李孚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关播,刚刚正是他和自己的肚子隆隆作响。
看着李孚吃瘪的样子,李腾空嘴角勾起一抹明艳的笑容,双手环抱胸前,饶有兴致地观望着李孚几人。
李孚连日奔波,也没吃过几次饱饭,在李腾空看热闹般的注视下,他终于是缴械投降,高举双手说道:
“那师叔,多有打扰了。”
“嘁,”李腾空笑骂道:“还以为你多有骨气呢。”
“跟上。”
庐山风景秀丽,声名远播。而李腾空修道所居住的凌云峰,据《舆地纪胜》记载,可谓是“上插空碧,下吞江湖,飞湍激濑,连接绝壑”。
一路上在李腾空的带领下,一行人并没有遇到其他的行人,但随鸟啭莺啼而行,移步易景,引得众人啧啧称奇。
“可惜,若是雨过天晴来到这里,说不定能看到李白诗里的景色。”
李孚望向南边,但是秀峰的瀑布被群山掩映,他也看不到“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奇景了。
再向上走了一会,众人停在了凌云峰的一处道观前。李腾空提了提装满草药的篮子,扬手道:
“李孚,你们先等会,我把这些草药处理一下就过来。”
李孚行礼后,目送李腾空消失在了道观深处,这时一个道童走出来,牵着李孚的马道:
“各位善信,马匹就交给我吧。”
众人随那道童进了观内,里面几个女冠正在洗扫院落,青石板路的尽头,是一个木顶小屋,充作客室。再向后的地方,就依山势向上建造,隐没在山林云雾之中。
“乖乖,”趁着道童去拴马的当口,关播瞪大眼睛凑到李孚耳边,咂嘴道:“这偏僻地方,也能建出如此规模的道观。你这师叔着实不简单。”
而一旁的秦松也目不转睛地盯着高处若隐若现的丹炉烟,连连赞叹着。
李孚面上虽然没表露出什么,但心中已经是憋不住笑意。
“还好没告诉他们李师叔的名字。”
“如果关播知道,接待他的乃是当朝右相之女,估计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随后李孚也看向山巅上稀疏分布的房屋,心中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