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了李腾空之后,李孚三人便踏上了前往洛阳的道路。而知道自己的通缉被撤销以后,李孚也一直走着官道,三人快马加鞭,一个月之后便到了洛阳以南。
在简陋的旅舍中,李孚捧起碗中的药汤一饮而尽。苦涩温热的药汤下肚,李孚只感觉自己更神清气爽了几分,之前身子里积聚的沉郁之感尽数散尽。
“师叔的医术果然高超。”
李孚放下陶碗,感受着自己身体内的变化,连口称赞道。如果没有李腾空的药方,可能他自己也无法发现身子里潜藏的内伤,若是一直拖着,可能就会有不小的麻烦。
关播远远望着煎药的秦松,一屁股坐到李孚旁边:“李兄弟,你那道长就没说过,我身子有什么问题?”
看着关播凑过来的大脸,李孚苦笑两声,看来关播这是担心自己被区别对待了啊。随即李孚玩心大起,轻声念叨道:
“师叔说你没什么大事,吃一石屙十斗,身子好着呢。”
“原来是这样。”
听了李孚的话,关播嘀咕着,一边向门外走去。
这时秦松也走过来,对李孚说道:“阿孚,前面靠左,就是龙门了,那儿有个奉先寺,当年也是香火鼎盛,可惜被大水冲了。”
李孚一听,便来了兴趣,说道:“我还真没去过。”
“秦叔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去见识见识了。”
秦松闻言一笑:“要说阿孚你想去,我和关兄弟就先回林家等你。”
李孚略一思索,笑着答应道:“好,就麻烦秦叔了。”
两人收拾好药锅出门,迎面而来的是怒气冲冲的关播,他拉着大嗓门喊道:
“李兄弟,那道长断不可能说这些话,是不是你在编排我。”
刚刚出门牵马的关播越想越不对劲,李孚刚刚的话,不就是说自己没心没肺,一副直肠子模样吗?想通了这些,恍然大悟的关播便回身找李孚兴师问罪。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李孚撇下了否定三连之后,就躲在秦松身后,和关播纠缠着。
一番秦王绕柱之后,李孚便和两人分手告别,秦松和关播先行前往洛阳林家,而李孚则取道小路,沿着伊水前往龙门。
仲夏时节,暑热难耐,一路上李孚也没有遇到多少游人。到了龙门西山之中,抬眼望去,满是大大小小的佛龛,龛中佛像姿态各异,秀衣博带,栩栩如生。
“这时候的龙门窟中的佛像,都还比较新,看上去果然和前世有些区别。”
李孚一边沿着伊水走着,一边观赏着工匠们的杰作。再向前,则是一道宽广的台阶。
“这里是……”
李孚前世来过龙门两次,但是印象已经模糊了,所以一时之间他也想不起来这个石阶上面是什么东西。
好奇心使然,李孚缓步登上面前的巨型佛龛,一个巨佛威严的头颅逐渐浮现在视野当中,冲击着李孚的眼球。而一见到这个佛头,李孚便反应过来这尊佛像的名字:
“卢舍那大佛!”
大佛脸上的微笑激起了李孚的回忆,他连忙提速走上台前,终于见到了大佛的全貌。
卢舍那佛双眼不着喜怒,平静地凝望着前方奔腾的伊水,身旁其余的巨佛与天王则将目光聚焦在石台上的李孚,狰狞的面孔和眼中的狠厉宛若实质,令他不由得失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