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体一热，凉意散去了许多，他脑袋的阵痛感逐渐消失。他抬起头，看见一个穿着淡墨色长裙的女子站在讲台上，留给洛念一个曼妙背影。

洛念第一时间看向楚念娇的方向，只见她身形凝固，周围像是凝固了一样，他刚想起身，听见那女子的声音：“履行承诺的时候到了。”

她转过身，分明就是那个出手击退死神的女人，她脸色冷淡地看着洛念，眼睛斜视一旁的少女，见那少女的容貌，不由地暗暗想到洛念的心思，继续说道，“待所有都结束了，我可以施法让你忘记了她，这其中的原因你可懂？”

洛念一听，急忙问道：“忘记她！？几分？三分……四分……七分……”他喊到，对于她的提议刺激他的脸色有些潮红，他喊出七分时，语调不再激昂，他没有从那个前辈脸上看见丝毫变化，这让他心脏暗暗作痛，痛是无法单靠捂着心口的双手便可以消减的，他宁愿现在疼，也不希望以后不会再为佳人而颤动自己的心脏，与其共鸣。

他挺直的腰杆弯下，手臂撑在桌上，他听见在耳边的话语：“丢失全部，痛可就没了介质，我不说，你也该知道活在这个世界的规则。”洛念愣了愣，他感受到搭在肩上的手的力度，沉思良久。

那女人瞬移到他的身边，说下那样的一番话，她没有对洛念的反应有何做法，只是再吐出口中寥寥无几的话语：“既然犯错，就要接受惩罚，倘若要躲避灾祸，延缓惩罚，那么一无所知最好。”她说着灾祸、惩罚，就已经让洛念刚下好一战的念头动摇，再从她口中听到犯错时他彻底打消了那个荒谬的念头，腰杆弯上许多。

洛念低着的头没有抬起，他一字一句地吐出，许是下了极大的努力才接受。“开始吧。不过，”他终于抬起头，看向女子，女子看见他嘴唇上的血痕，没说什么，等待下文。洛念盯着她的眼睛说道：“我想知道，犯错真的就没有机会去弥补了吗？”

他那幼稚的问题并没有惹得美人一笑，倒是她少见的凝重。她绝非市井之徒可以比肩，幼时接受的教育让她很早就知道这个世界有道理。至于这个道理，如何宽广，她至今还未有结论，这可是五千年啊！

世界有道理，有理有罚，才让这个世界保持原样，道理自然没有变化，犯错了就得受罚，这么一个浅显的道理，又分的了多少善恶，至今死在这样的道理下的恶不在少数，可冤死的善又何其多……

她有些感慨，多到这五千年处处白骨祭土，人为天伤。

她收起了愈远的思绪，摇头道：“弥补二字可不是说说就可以的，你以后会知道真到了弥补的时候已经为时尚晚。”她不再说下去，只是抬起右手，青葱样的手指尖聚拢一团光球，光球近似无形，可那波动的力量让洛念察觉，他长长地看着楚念娇的身影，直到那光球一寸寸地融入他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