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
“大人,东西都准备好了。”白福看了看天色,“不过今夜看上去像是有暴雨。”
“等的就是这大暴雨。”叶怀昭望着窗外,最后一笔落于纸上,眼神变得有些幽深。
“让你的兄弟们夜里都机灵点儿。”
白福笑着应了声是,便悄无声息的走了。
叶怀昭叹了口气,将已经写好的信,就着烛火烧了。
入夜没多久,静谧的鹤鸣山就被一场暴雨打破了平静,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像是无数头看不见的猛兽在山林间横冲直撞,所到之处,树枝被肆意弯折,树叶瑟瑟发抖,发出痛苦的沙沙声。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落,打在茂密的枝叶上,起初是杂乱无章的声响,渐渐地,无数雨滴汇聚成流,形成了一片片雨幕。山林间的溪流瞬间涨水,奔腾的水流裹挟着枯枝败叶,汹涌而下,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似在与狂风暴雨合奏一曲惊心动魄的交响乐。闪电不时划破夜空,将山林映照得一片惨白,随即又陷入无尽的黑暗,只留下震耳的雷声在山谷间回荡,仿佛是天空对大地的怒吼。
雨幕中,一人提着弓箭,弓着身子在暴雨中穿梭,他避开了三三两两在回廊下躲雨的守卫,打开了炼丹房的门,却发现里面黑乎乎的一个人也没有,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应和着雨声,这让他心中放松了许多同时也增加了疑惑。
他的娘子是一名普通的厨娘,但性格爽朗,人缘极好,早上却被发现惨死在后山的小路上,一名在别院打扫的大娘悄悄告诉他,因为宜妃娘娘喜欢吃她做的菜,还给了不少的赏赐,另一位娘娘便有些不忿,私下让人为难了他娘子好几次。娘子之前也曾在他耳边抱怨过几句,说两位娘娘,一位性子冷淡,但却从不为难下人,另一位看上去笑脸迎人,但很难伺候,当时他只当做寻常的抱怨,并未放在心上,谁知自己的娘子却因此丢了性命。
那位打扫的大娘告诉他,昨天夜里那位年轻的娘娘,说是吃了夜宵肚子不舒服便让娘子去领罚,谁知去了却再也没有回来,再见的时候,已经是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了。有一个兄弟曾看见娘子,提了一只大桶往炼丹房走去。
一道闪电袭来,照亮了炼丹房内,里面黑漆漆的有一股刺鼻的味道,他加快了步伐,往后面的山洞走去,他在此处值守了多年,对地势了如指掌。这炼丹房靠着山壁而建,深处有一个天然的山洞,那是最适合藏东西和养野兽的地方。
洞口依旧是黑漆漆的一片,他将背上背着布条解开,拿出了一根血淋淋的大腿骨,他拎着一端朝着山洞深处就扔了进去。
耳边传来了铁链拖动的声音,但几乎听不到脚步声,随后山洞里便响起了令人有些牙碜的咀嚼声。
他眯起了眼睛,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手中的箭也早已轻轻的搭在了弓弦上。
“嗷!”山洞深处传来一声愤怒的叫声,随后便是一阵铁链的的哐啷声,那人窃喜,看来这野物是被拴上的,真是老天助他,为娘子报仇。
他将随身带的火石点燃,发现前方怒吼着的居然是一只浑身漆黑的老虎,他愤怒的张大嘴巴嘶吼着,前脚蹬地想要扑上来,却被崩的笔直的铁链给锁住了。
他飞快的又搭起一支箭,对着那老虎的眼睛就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