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萧辰宇的睡眠非常浅，瑾轻微开门的声音，就把他吵醒了。

薄薄的被子盖在他身上，胸口起伏，他看着天花板，在调节自己的呼吸。

瑾对着床不好意思地一笑：“不好意思啊，把你吵醒了。”

萧辰宇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没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

瑾沉默地看了他一眼，满满的都是关切。什么都没说，转身到厨房给萧辰宇热牛奶去了。

这个时候，他就是有再多的消息，也绝对不会说一个字。

他希望萧辰宇能够休息。

他还记得之前扳倒萧总对手公司的时候，萧辰宇也是这般，睡眠极浅，晚上一点风吹草动就能突然睁开眼睛。

可是一到了白天，他又总是胜券在握，十分沉稳的样子。

以至于一开始瑾都没有发现。

如果不是有一次萧辰宇实在撑不住了，一连半个月都没睡好，又正好在搜集十分关键的证据，他整个人都是紧绷着的。

瑾眼睁睁地看着萧辰宇云淡风轻地坐在咖啡厅里，下一秒就晕得不省人事。

现在又是这样，萧辰宇的神经又崩得很紧。

瑾明白，好不容易布好的棋局，当然是不能出现差错，否则一切就白费了。

否则他们来到A城就没有意义了。

其实整个事情的走向都在按照萧辰宇的计划走，即便有一些变化，那也是人为不可控，也是允许的。

而且这次对付的人比上次需要对付的人要简单得多，萧辰宇没有理由这么紧张的。

可能……

可能是因为他们是直接肇事人吧。

想到这里，瑾的瞳孔也忍不住收缩了。

其实他也不是不恨，只是他一想到萧辰宇那么疲惫，他就心疼。如果要付出这么重的代价，他宁愿萧辰宇能有一个单纯的未来。

可是他又深知这是不可能的，萧辰宇愿意做的事情，他都会无条件支持。

瑾叹了一口气。

身后传来的声音吓了他一跳：“你在想什么？牛奶已经好了。”

瑾连忙把牛奶倒了出来，回身看到笑容灿烂的萧辰宇。

瑾一下子看呆了。

又是一阵心疼。

竟然千言万语堵在胸口说不出一句话来。

反倒是萧辰宇接过他手里的牛奶，站着就喝了一口，温度刚刚好，是他喜欢的。

瑾记得他的所有爱好和习惯。

萧辰宇一边走向客厅，一边问：“是不是有什么消息？”

瑾跟在后面：“各个商家联合给周北海发了律师函。”

“这么快？”

萧辰宇本来以为，他们的账本会先到戴北海那边的。

没想到……

萧辰宇往自己嘴里塞了一片吐司：“他们不先跟戴老板商量吗？直接就走法律程序？”

瑾看着萧辰宇沾着牛奶的唇边，给萧辰宇递了一张纸：“可能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发生过一次，虽然最后证实了是对手所为，但到底是减了不少他们之间的信任。”

萧辰宇细细回想上次的事情，嘴边露出一丝笑容。

想不到即便是戴北海这样有经验的人，也难免疏忽了。上次的事情最大的危机其实并不来自于上面的检查，也并不是害怕会有什么处罚，更不是所谓的市场上的名誉信誉，而是戴北海与各位客户、经销商之间的信任关系。

看来是戴北海没有及时修复。

他们就像是戴北海的各个血管，没有这些血管，即便是有再强的肢干，也难以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