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拿着酒杯，眉毛都带着酒意，人群狂欢，灯光照着舞动的身体，照着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古中国改造之后的略显得得安静的休息区，人们带着倦意，带着惬意，带着心里没有过去没有未来的轻松。

萧辰宇在古中国喝酒，一身黑衣，一抹笑意，清华孤绝，乍眼看去他是属于这里的，仔细看来他黑色的眼睛里深不见底。

放眼望去，看着这繁华热闹的场面，很快就要消失了。

嘴角不自由地往上扬了扬。

那样的微笑只持续了片刻，而后眼底尽是不为人知的落寞。

想来人大概都是健忘的，更何况是这些健忘的人群。

喝酒的都是健忘的。喝过之后，都会忘记一些事情，胃满了，脑袋就可以放空了，身体累了，心就可以休息了。

这些跳着站着坐着的人，今后也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继续消磨时间而已，不会有人特别留恋一个酒吧的。

萧辰宇随后就取笑自己，这种悲凉的心境，最应该有的人应该是杜柏吧，反正不是自己的地方，居然也要提前替别人感慨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了。

乔星觉得今天的萧辰宇过于安静。

“你在笑什么？”

萧辰宇笑意不减，只是眼底周围生出了一些暖意出来：“没什么。只是看着别人热闹而已。”

乔星趁着空闲的时机探了个脑袋过去：“你不像是这样的人。”

萧辰宇也把伸了伸脑袋：“那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猝不及防的，对方的脸突然放大，鼻尖靠近，乔星摒住了呼吸。

乔星往后退了退，站直了身体：“不知道。”

萧辰宇问他：“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不能在这里当调酒师了呢？”

乔星有些疑惑：“什么意思？为什么我不能再这里当调酒师了？”

“……”

萧辰宇不知道该怎么说。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我做得不够好？或者是杜总招了新的人来？……可是，没听见李经理说呀……”

开始乔星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萧辰宇，后来音量就越来越低，是在嘟囔了。

萧辰宇说：“对呀，你看，你们李经理都很久没有来古中国了吧？”

乔星勾了勾手指头：“可是之前也有这么长时间没来古中国的时候。”

“这次不一样。”

萧辰宇说这五个字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变了。

尽管还是笑着的。

可是，眉毛不自觉拧紧了。

不是那种愁眉紧琐，更像是不得不告诉乔星什么的纠结和难过。

果然，乔星察觉到不对劲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萧辰宇点了点头，却没说话。

乔星也不再问，顾着给客人调酒。

他故意给每一杯酒都延长了时间，他害怕没有客人了怎么办，没有酒调了怎么办，闲下来了怎么办。

他害怕尴尬。

他知道萧辰宇不想说，他就不问。

可是他又想知道，忍不住要去问，必然会为难萧辰宇。

终于，在乔星调完最后一杯酒的时候，萧辰宇先开口了：“是不是无论我做了什么事情，你都会原谅我？”

乔星刚想说“不是”，可是当他看到萧辰宇那双眼睛的时候，这两个字便如鲠在喉，怎么也吐不出来了。

萧辰宇像个孩子一样看着乔星，干净澄澈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期待。

难以想象，一个心计用尽心机算尽的人，会拥有一双那样的眼睛。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