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对那段路捻熟于心。

反而是从城里到城郊的这段路陌生了起来。

上次经过，还是满目的落叶，这次，是光秃秃的枝干，是雪被打扫了剩下的痕迹。

乔星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了起来。

车窗里萧辰宇隐约的侧脸轮廓，好像……

乔星回头看，这才返现萧辰宇脸色苍白，嘴唇紧闭，鼻尖已经有细汗冒出来了。

“宇？！”

乔星甚至觉得自己的胃开始疼了起来。

“没事。”

萧辰宇只是淡淡地说。

“停车，宇！”

萧辰宇根本就不理会乔星，反而是加了油门，提了回家的速度。

乔星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被夺走了。

简直就是时间静止又让人十分煎熬的一段掠影模糊的路程。

终于到了。

乔星先下了车，跑到萧辰宇那边，去扶着他下车。

萧辰宇一手按着胃，一手挂在乔星肩上。

“慢点慢点……小心……”

乔星不断提醒，想立马让萧辰宇躺在床上，却又只能慢慢走院子里的小路，慢慢上楼。

拿了药出来，先让萧辰宇吃了，然后又匆匆到楼下热牛奶，准备面包鸡蛋之类的东西了。

萧辰宇躺在床上，脑袋里放映地却是刚才在医院里看到的那个笑容。

那时候他正准备喂周瑾喝粥，周瑾却扭头看向了门口，温柔一笑，他说他要先喝水。

萧辰宇看着那个侧脸，不用细究就能感受到那种温柔流淌的依恋。

看来，今天是自己过分了……没搞清楚关系……

乔星端了牛奶、面包和一个清单的煎鸡蛋上来：“怎么出去的时候没给自己买一份早餐？”

话语里是责备，是担心。

“我忘了……”

乔星也不再问，先给萧辰宇递了牛奶。

萧辰宇慢慢喝了半杯，笑着说：“以后我们在床上放个小桌子，就方便多了。”

“嗯。”

乔星点了点头。

“对不起……我今天……”

乔星又点了点头：“我知道。”

“不，你生气了。”

乔星在萧辰宇面前几乎是散不了谎：“对。”

……

萧辰宇没说话，等着乔星给答案。

“你今天不该那么对小雨。”

果然……

萧辰宇的眼神暗了一回，又笑着说：“是我过分了，我只要一想到……我就控制不住……”

乔星表示理解，话语却是不留情面：“就是在外面走了十多分钟而已，下雨又不是故意的。再说，周瑾事情也多……”

萧辰宇的眼睛下意识的睁大了，打断了乔星的话：“十多分钟而已？你弟又不是未成年人十几岁的孩子！这点分辨能力和判断能力都没有吗？！你都知道周瑾事情多，他整天和周瑾待在一起，能不知道周瑾事情多？！！！”

乔星没再说话，楼道里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萧辰宇躺在床上，听着这声音，突然觉得房间里空荡荡的。

半杯牛奶彻底冷了，再也没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