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秋捂着额头，缓缓起身，他感觉自己的头仿佛被钉子钉了进去，剧痛无比，但他还是听到了白福安拿不可置信的呼喊。

“哈哈哈，不仅是我，就连你，也只是一个消耗品罢了。”

白福安苦笑不止，却是更加虚弱，毕竟那一点生机并不能支持他多久了。

许清秋的头痛缓缓减淡，不去理会对方傻笑，撑起身来向四周看去。

他看到王府主倒在地上，连忙过去查看，王方知的身上一片血污，胸前一道肩膀直抵腰腹的疤痕，疤痕很新，像是刚长出来一样。

他松了口气，王方知虽然昏迷，但气息平缓有力，想来是没有大碍。

“别看了，他没事，只是你，可时日无多了。”

白福安努力的扭动半边身体，此时他的腰腹还有半边血肉连着下半身，形同累赘行动不便。

“你是不是很疑惑，想知道吗？”

许清秋侧头看过去：“不想。”

“既然你快死了，那个血婴也死了，而我们活了下来，这就足够了。”

许清秋伸出右手，忽然一愣，他的右手恢复了，并且下意识催动的灵力也并没有消失，他随即内观，五道灵脉完好如初。

“不，你也活不久了，就像我一身修为都滋养了血魂婴，你现在乃至未来的一切也都是在为别人做嫁衣。”

“只不过你比我还要惨，连魂魄都没有，你根本没有翻身的机会，无论你做什么，想什么，都是可操控的，你的未来远比我要悲惨。”

白福安一口气说完这些，又咳出一口鲜血，此刻的他连呼吸都变得十分艰难，他清楚这是他的生机消散，血肉开始溃烂的结果。

许清秋的手掌之中火球缓缓流转，直勾勾的盯着对方，他确实不明白自己算是怎么回事。

又或者，他在犹豫什么。

“是不是很疑惑，甚至不知道在疑惑什么，这很正常，因为意识自身是没有七情六欲的，你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惯性，来自诞生你这道意识的本体的惯性行为。”

他之所以知晓这些事，在于他之前遇到过相似情况的鬼修，只不过那个邪修是自身邪怨生鬼，而这小子则是意识。

许清秋手中的火焰渐渐熄灭，愣愣的，依旧盯着前方，只是目光不在看向白福安。

白福安咧嘴，从自己的腹部掏出一块骨头，将最后的法力灌输进去，直接打出。

骤然间一道白光转瞬即逝，打在许清秋的身上，迅速融入进去。

“啊，你做了什么！”

许清秋陡然恢复正常，忽然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迅速蔓延他的全身。

他痛苦地惨嚎，死死握紧自己的双拳，片刻之后痛退去，许清秋额头豆大的汗水滴落。

“意识是很容易失去目标的，以后可要注意了。没有目标我给你个目标，大周北境，三宗建立之地，杀了玄刀门门主之子柳风，记得告诉他，我白福安的冤魂会追杀他一辈子，直到他的灵魂永坠地狱！”

“你的时间只有一年，只有柳风死去，附着在你身上的诅咒才会解开。”

白福安哈哈大笑：“你只能去做，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也没有，但这就足够了。”

这句话白福安只在他内心所想，而后便是眼前火光大亮，他被火球击中，轰然炸开，就此彻底死亡。

这火球正是许清秋释放的，此刻的他愤怒异常，手中火球接连释放三四道才结束。

对方的血肉燃烧，很快烧灼成焦炭，此时的他才缓缓冷静下来。

他感受着身躯的愤怒消散，忽然无力的坐在地上，又愣愣的看着那块烧灼焦黑的血肉。

有风从林间吹过，太阳还斜斜的挂在东头。

“咳咳。”

身后传来声响，许清秋回过神来，回头看去：“府主，你醒了。”

王方知捂着头，看向许清秋：“结束了？”

他的声音有些虚弱，看向四周，只有战斗的痕迹和一坨烧焦的黑炭还在冒烟。

许清秋点点头：“结束了。”

他扶着王方知，一同着向着小镇上走去，行至半途，许清秋忽然折返回去，将那把骨刀拔出来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