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黎刚下飞机就接到了时铭的电话。
接通电话,果然是阴气沉沉的声音:“宁言死了?”
喻黎微微一怔,有些意外道:“我以为你会先问你妹要跟宁言结婚的……”
时铭没好气地打断他,反问道:“这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吗?她当初说她看上宁言的时候我就猜到了!户口本我早藏起来了,你觉得我会眼睁睁看着她胡来?”
喻黎沉默片刻,感慨道:“听说以后结婚很有可能就不需要户口本了,直接拿身份证就行。”
时铭坐在顾九京时常钓鱼的那个位置,也跟着沉默了。
这么离谱的事情他怀疑是喻黎随口编出来的,但对方好像并没有在开玩笑,担忧的语气一点不像是假的。
两个人对着手机沉默十来秒后。
时铭抿着嘴,忽然道:“我前段时间给宁言打过电话,打了好几个,但是都没有打通,显示手机关机。”
喻黎叹道:“其实我现在也打不通了。”
“那你为什么说他死了?!”时铭生气道,要不是对方不在跟前,不然早把杯子里的茶泼对方脸上去了。
他觉得自己有种被喻黎耍了的感觉,就像是无聊的亲戚逗小孩儿说你爸爸妈妈不要你的那种无语,觉得对方幼稚又可恶。
“其实我一开始也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
喻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惆怅,他拧着眉心,长叹一口气:“宁言确实是死了,准确点儿说是叫这个名字的人死了。我之前跟你说过,他原来是在M洲那边的杀手,后来金盆洗手不干了。”
时铭打断他:“按照我拍戏多年的经验来看,没有人能成功金盆洗手。”
喻黎应该是想笑的,扯了扯嘴角,没有笑出来:“你猜对了,他离开M洲这些年他组织的那些人,以及他的上司都没有放弃过寻找他,因为他真的很值钱。”
时铭好奇:“杀手接单是不是也按照杀手的身价来,他接一单的价格很高?”
喻黎纠正道:“对,但我说的值钱,是他的人头很值钱,一整个能值十个亿,散装卖的话,可能会打那么一点折。”
时铭第一次对他的笑话笑不出来。
喻黎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他在M洲那边待过多少年,反正想要他命的人很多。”
“暗网上有个杀手排行榜,也可以说是他们的价目表,其实能到前十位置的很少有人会在乎钱,更多的是一种近乎变态的对排名的追求,所有人都想当那个第一。”
“宁言金盆洗手前在排行榜第一的位置上待了三年,后来金盆洗手不干了后,不再接单,排名就开始慢慢往下掉。”
“直到去年,那个暗网的管理员修改了杀手排行榜的机制,前十的排名将不会再随着接单金额的累积而发生变化。”
时铭隐隐意识到不对,立即道:“什么意思?”
喻黎从胸腔里呼了口气出来,缓缓道:“意思是,规则发生了改变,就像是一堆人原来好好地在排队一样,现在,规则给予了大家插队的权利。”
时铭微微睁大眼睛,用难以置信的声音道:“所有人都想要插队成为第一?”
“没错。”
“可是你刚刚说宁言金盆洗手多年后,已经慢慢掉下去了。”时铭立即道。
“时铭。”喻黎平静道,“你忘了吗?今年年初的时候宁言说有事需要出国一趟,你知道他出国干什么吗?”
时铭忽然陷入了沉默,答案呼之欲出。
喻黎坐在副驾驶上,对正在开车的顾沉欲并不回避,沉声道:“他是去接单的,不太凑巧,他干掉了排名第一的那个家伙。”
“对,你没听错,是不太凑巧地,就像你出门遛弯顺便买了罐可乐那样,顺带就给对方带走了。”
“一枪爆头,然后发现,爆了不该爆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