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搁谁身上谁委屈!
可毕竟是亲母女,没有隔夜仇。米小萱打从高中起就一直在外求学鲜少回家,工作之后回家的次数就更少了,难得回家团聚一次,她不想闹得太难看。
所以当米母主动找自己聊天时,米小萱便顺着台阶下了。
母女俩心照不宣,都没再提裙子的事。
可表面不提,不代表这事就此过去。
它就如梗在母女之间的一根刺,平时隐在肉里看不见,一旦深挖开来,就会刺得鲜血淋漓。
当晚睡前,魏浩看出了米小萱有心事,他问米小萱怎么了,米小萱索性也不藏着掖着,就把买裙子的事说了。
魏浩听完后,略一思索,道,“小镇上的服装店,确实溢价很严重。这里本身比较偏远,去市区不方便,买衣服来来回回就这几家店,所以抬价抬得严重也是正常的。我们律所一位律师,他家里就是给某知名品牌服装生产衣服的,他说衣服这东西,成本并不高,只是品牌效应,价格就贵了。如果今天这条裙子是有品牌的,那五百块就当是为品牌买单,可显然这裙子是店家为了刨除租金人工想让自己多赚点才开出了个有点离谱的价格,所以我的想法和你一样,这裙子是不值得买。”
魏浩是律师,思维方式也比较直白,就事论事,剖析问题本身。
听魏浩这样剖析,米小萱略显无奈地笑笑,“同样的话我对我妈说过,可她根本不听,只是觉得我不大方。”
魏浩安慰道,“每个人的思维方式总是不一样的,难得和妈见一次,妈说什么就让她说吧,我们保留意见就好。”
“嗯,其实我从高中起就基本很少在家了,难得回趟家也是没待几天就走,我还不知道我妈变化这么大,以前她很节俭的,一分钱都不舍得多花。说实话,我现在心里很纠结。”
“一方面为我妈舍得花钱感到高兴。她以前过得太苦了,和我爸为了拉扯我和我妹长大,付出了太多太多,现在我工作了,我妹的工作也定下了,一下子负担少了很多,她是该好好享受享受生活了。另一方面我又很生气她说我不大方。如果是她自己花五百买裙子或者我花五百给她买,我一点都不会觉得贵,只要她高兴就好。但现在是我给我自己买,我就不想买,我也希望她尊重我的生活方式,可是显然她……”
魏浩接过米小萱的话茬,“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给你妈买东西毫不手软,是因为你爱你妈,想让你妈好好享受享受,所以花多少钱都不觉得贵,哪怕是冤枉钱你也觉得值得。可你对于自己消费,就会保持理性,觉得不划算不值得的,就不会多花冤枉钱,因为为不值得的东西买单,不是你的生活方式和消费方式。”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米小萱的眼中闪过晶亮的光芒,“你完全懂我,我就是这个意思。”
魏浩很懂米小萱,这也是米小萱非他不嫁的原因。
她和他的很多想法、很多观念都很一致,有时候她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就能理解她的所思所想。
“老年人和我们年轻人的生活方式不一样很正常,反正也不住一起,互不干涉就成,偶尔聚在一起,我们退让包容一些也就过去了,你不必自寻烦恼。”魏浩继续安慰。
米小萱点点头,忽而又摇摇头,语气中透露出隐隐的担忧,“不是这样的,你别忘了,再过几个月,我妈就要来帮我们带娃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