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这学期即将结束了的时间原因,他们两个做了上一学年的考试卷子,在老师的许可下,直接秋季入学。
空白的时间里,佐助一直自己苦练体术和手里剑术,古介有的时候看不下去,会帮他按摩,并对如何循序渐进地锻炼给出小小的意见。
佐助迟疑良久,选择默认。
上学的第一天,千叶有点苦恼地绕着手里的发带。
佐助:“怎么了?”
“我不会扎辫子欸……”千叶苦恼道,“这么长很麻烦的,要不然干脆割掉吧,和佐助一样留短。”
佐助看着她的头发,很长,养得很好,月光一样锋利的色泽,柔顺地披下来,手感也很好,冰凉丝滑。
剪了很可惜。
而以往……都是妈妈照顾千叶,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他把视线投向正端菜上桌的古介。
老人家为难道:“我、我没怎么靠近过女孩子。”
……最终,凭借着超常的记忆力,佐助艰难地回忆着母亲过去的动作,又依靠自己还算不错的审美,勉勉强强给千叶扎了个松散但漂亮的辫子。
千叶高高兴兴地照镜子,超大声地亲了一口弟弟,然后飞向了大厨的早餐。
宇智波佐助“切”了一声,插着兜走向饭桌。
今天是忍校开学日,孩子们兴奋的叫声传遍整个校园。
忍者天赋较差或者干脆没有的差生班(名义上当然不是差生班,只不过这个班的孩子们成绩格外差罢了)接收了一个宇智波,一个白发红眼长得相当可爱性格也温柔腼腆的女孩子。
“千叶千叶,你就是宇智波佐助的妹妹吗?”
“不,”千叶回答,见来问的人脸上神情不对,续上了后半句话,“我是他姐姐。”
最后的宇智波……周围投来不同情绪的视线,嘲讽、同情、怜悯、爱慕、嫉妒、讨厌、崇拜,形形色色,如这凡人千面。
千叶认真听老师讲课,有点无聊地想,这些就是未来的忍者吗?和普通人毫无分别,一样有着“心”,充其量不过是掌握了超人的力量罢了。
期中考试,她轻而易举地获得了理论满分。
而实践课,由于宇智波佐助的申请,她直接被略了过去。
因此,在整个年段她的排名并不算高,只能看着自己如同丝毫不敢松懈学习的弟弟高踞榜首。
她穿过人群,去佐助的班级,那些女孩子对着她善意地笑,她知道,因为她们都喜欢佐助。
佐助陪她走到人少处,习惯性地解下绕在手腕上的皮筋,帮自己的妹妹把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变得松散的辫子扎好——经过一段时间的研究,他已经可以轻松扎好漂亮的辫子了。
千叶递给他一把奶糖,道:“同学给我的,分给你吃。”
宇智波佐助接糖的手顿住,轻声问:“谁呀?”
“我同桌,一个很害羞很可爱的男孩子。”
“……是吗?”
他们并不觉得有谁能比他们羁绊更深。
但是,但是。
·
宇智波佐助学得很疯。
夜里千叶闷闷道:“佐助,不要为了别人的错为难自己。如果要怨恨,就都怪那个人吧。”不要这样责怪自己。
这天的月亮又大又圆,天上没有星星,只有流转的月华遍洒,照亮此间。
没开灯,但两个人都能看清楚对方的神色。
佐助“刷”地一下拉上窗帘,任由黑暗侵袭而来,驴唇不对马嘴回道:“快睡吧。”
每次看到她不复笑容的模样,看到她哪怕被气到握紧了拳头也不离开他身侧,他都会想起过去,那个在母亲宠爱下过于肆意的千叶,然后,对宇智波鼬的憎恨就会再往上涨一点,满到溢出来。狭小的容器无法承载黑暗的情绪,他就任它们流出,发酵,变成时间刻在他身上的伤痕。
无法为族人报仇的他时刻痛恨着自己的弱小。
根本无法说服自己停下脚步。
不知道因为什么,千叶在这天久违地做了噩梦。
黑夜里,她只能看到佐助的背影。
他好像长大了一点,背着包,走出了木叶,孤身一人,渐行渐远。在终点处,一只狰狞丑陋的白磷大蛇正等着他,并因为他的到来而欢欣雀跃,金色的竖瞳里盈满贪婪。
梦中的千叶下意识抱紧了身边的佐助。
她想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醒来,却把梦境忘得一干二净。
只有深切的不甘还残存于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