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噙着眼泪,说:“那你,一定要回来接我哦。”
“说定了。”
拉勾。
上吊。
一百年。
一千年。
都不许变。
宇智波最后一对遗孤,终究还是分开了。
月亮为他送行,千叶望着他奔向黑暗的远方,只为去搏一个不可知的未来。
蓝衣少年渐渐地远去了,千叶头痛欲裂,慢慢地往家里走。
佐助,佐助,佐助……
她发了高烧。头痛,眼睛也痛,仿佛有一把火正放在她脑子里烧,搅得她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古介愁得不知如何是好。三代火影已经死了,给他付工资的人不在了,这个老人家也没有搬出宇智波大宅,而是悉心地照顾着失魂落魄的千叶。
他看着长大的小姑娘,穿了一件厚厚的红色斗篷把自己裹起来,宽大的帽子压低,只偶尔有几缕银白发丝从斗篷里流出来。小小一团,形影相吊,模样落寞,连庭院里的花照顾得都不如往日精心。
佐助离开了村子。
他的队友漩涡鸣人站在村口,向春野樱许下带回佐助的约定。千叶站在一边,皱着眉,声音很淡,气质冰冷而锋利:“他不会回来的。”
“你说什么啊?!”鸣人的表情瞬间变得凶狠,视线落到千叶身上之时又讷讷顿住,弱气下来。
毫无疑问,他们都是被丢下的人。
佐助的队友,佐助的妹妹,都抵不过他那份藏于心中的执着。
千叶平静道:“他不想回来,你为什么要逼他?”
尾音轻飘飘的,淡得几乎没有情绪。
“佐助现在只是走错了路,我要把他带回来!”
“可是,他并不想走你那所谓正确的路。”千叶打断他后续要说的话,和鸣人背后的鹿丸对上眼睛,她微微偏了一下头,露出个似有若无的笑,一字一顿道,“当法律无法给当事人带来正义时,私人报复,从这一刻开始就是正当、甚至高尚的。鼬,还有木叶……奈良君,你一定会理解吧?”
奈良鹿丸瞳孔骤缩,盯着她。
千叶没有管鸣人的吵嚷,她也没有控制自己,几乎是憎恶地道:“如果你们真的是佐助最好的朋友的话,为什么不陪着他一起去危险的地方,而偏偏要阻止他去为他的梦想而努力呢?”
她没有听回答,转头就走。
千叶幽幽长叹。
她也知道,刚刚她在村口说的话其实很没道理。
但她不舍得责怪弟弟,就只能把邪火发泄在了外人身上。
谁让……谁让那个橙色的家伙跳得那么高呢?
佐助离开木叶……也好。谁知道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安全的地方呢?哪里都有不怀好意的人,只不过有的会装,有的则直接表现恶意。
大蛇丸的手下都奇奇怪怪的,佐助也会变成他们那样吗?……不,不会的,她的佐助一直是个有个坚定内核的好孩子,温柔又善良,别扭又可爱。
大蛇丸……呵。
去追佐助的小队回来了。
千叶怀着一点微妙期冀的眼落在伤得不轻的少年们身上,她想她好像应该愧疚,但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已经没有办法把多余的情绪分给无关紧要的人了。
有人瞪她。
好像是把同伴受伤的怨念发泄了这次任务的元凶……的姐妹身上。
千叶无所谓,她辞别五代火影,向商店街走去。
她想买一床新被子。
真是不巧,昨晚上她来了月经。这还是第一次。千叶隐隐约约知道是怎么回事,具体却不了解,这次算是学习了新知识。
挑了块布,和人说好明天再来拿做好的被套枕套,她抱着个保温杯,慢腾腾地踱着步。
宇智波族地在木叶的边缘,随着全族被戮只剩下两个孩子,这块地方愈发荒凉。
于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忍者光明正大地掳走了千叶。
没有人看见。
他们落在一个缠着很多绷带的老人面前。许多忍者拱卫着老人。那些忍者头上都戴着木叶的护额。
“宇智波千叶。”他傲慢地叫着她的名字,询问着旁边的属下。
有人应道:“是。她已经发育成熟,拥有生育能力。”
四周寂静,有幽微的虫鸣。
阴沉诡异的气氛环绕着每一个人,空气里都飘着某种东西腐烂的味道。
千叶有点想吐。
“你就是……那个警告我的人?”
“是,”他的视线不像在看人,像是在看一个有利用价值的工具,充满着贪婪的兴致,阴沉、黏腻又可怖,“不要担心。宇智波是村子里的一员,村子当然会照顾宇智波。”
顿了顿,他又加上一句:“宇智波人丁凋零,我物色了一些有天赋的忍者,在我的安排下,他们都愿意为你们宇智波的复兴做出一点微不足道的贡献。”
冰冷黑暗的地下,浑身缠着绷带的老人用阴沉嘶哑的声线说出看似温柔宽慰的话,图穷匕见却快得惊人,不怀好意的话连包装都做不好,叫小孩子也能听出其中的恶意。
千叶被两个忍者架着胳膊,兜帽甩在背后,一张苍白小脸有气无力地瞧着眼前这个人。
出乎意料的,她竟然不是很生气。
要是佐助在,肯定是不要命也要冲上来杀了这个人吧。
……幸好,他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