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和香磷又吵起来了。
佐助以眼示意水月适可而止。
水月撇撇嘴,把晾在一边晒太阳的斩首大刀抱在怀里,走出几步,没忍住,超大声地“哼”了一声。
香磷握紧拳头:“哈?你是想打架吗?”
千叶凭借飞雷神无声出现在佐助身后,疑惑道:“我才离开一会儿,他们怎么又吵起来了?”
佐助不自在地扯开她抱过来的手臂,无奈道:“我也不太懂。”
“唔……可能这就是朋友吧。”千叶咕哝着,摇了摇头,带来一个新消息,“晓组织的人行动了,他们抓了砂隐村的一尾人柱力。”
她顿了一下,又道:“鸣人他急得要命,和狐狸合体之后打出了龙地洞……跑了。”
佐助先是恍惚:砂隐村的一尾人柱力是……中忍考试的最后一场,他们没比完。
然后他下意识去看千叶的神色。
女孩眼睛里有期待的亮光:“我没有拦。假如佐助出了事,我会比他还要担心的,这样想着,我放他走了……这样做对吗?”
“对,”佐助肯定地点头,忍不住抿出个笑来,“千叶做得很棒。”
于是千叶开心地继续说:“大蛇丸说他找到了解开尸鬼封尽的方法,要去漩涡一族的纳面堂找死神面具,召唤死神。”
佐助道:“那好,我们去找死神面具。”
千叶抱着他胳膊,亲昵地蹭了蹭他肩膀。佐助生生忍住了自己想躲的动作。但千叶仍旧察觉了,眼眸微微一暗。
水月望过来:“漩涡一族,那不就是……?”
“放心,有我在,一定不会出事的。”香磷拍着胸脯保证,眼睛很明显地望着佐助与千叶。
水月上下扫了香磷一眼:“你……”
香磷警惕:“想说什么?”
重吾走过来,把两人拎起,眼睛望来,意思很明显:走吗?
佐助看着两个仍不停嘴的人,拉上千叶的手,唇角微弯:“走。”
太阳闪闪发光,枝头的嫩叶在这光里消去了边缘,他们打闹着准备开启新的冒险。
-
绝根本不想要出现在宇智波佐助面前。
他要怎么介绍自己?朋友?……无论如何也比不得这一届的因陀罗转世,早早占据了亲友姐弟的名分,装模作样,哄得她爱他怜他在意他珍重他,后来的绝稍稍出言不逊就会被她惩罚。
哪怕她只是转过头去不理他,他都会觉得心碎。
于是他只好忍耐着,站在她身后,陪伴着,等待着,看着她为了因陀罗转世奔忙。
——母亲!
他想呐喊。
可他却根本无法名正言顺地这样叫她!
他只是一道没有形体的黑影,圆眼睛,尖牙齿,只勉强有个人形,若是缩小一些,倒像是个小孩玩具。
若不想以这副姿态出现在她面前,就只能用着别人的身体别人的脸。
她不喜欢。
海边涛声阵阵,她坐在一块礁石上,背后是雪白的浪花。
就这么眉眼明亮地望过来:“绝。”
他顺从地走上前,站在她面前,伸出漆黑的手。
千叶凝聚查克拉,一点一点地覆盖上他的手。那仿佛没有实体能融化于影子中的黑,逐渐变成了属于人类的五指分明、血肉充盈的肢体。
绝静静地看着千叶垂下的眼、认真的脸,古怪的嗓音不由放轻:“大蛇丸给木叶递消息,说你们会在十天后出现在纳面堂。”
“……这样吗?”
“需要拦下来吗?”
“不,不用,让木叶的人来吧,我们的确需要谈谈。”千叶的手顺着人体线条制造出骨骼与血肉,慢慢移到“脸”的位置,“谢谢你当初告诉我团藏还没有死。”
“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
“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鼬……”
“想好了吗,你想要张什么样的脸?”
那一瞬间绝的脑海里想过了很多,他艰涩道:“你喜欢宇智波佐助的脸吗?”
“不行哦,”千叶指尖点在他肩上,拒绝时嗓音轻而软,却又不容置疑,“换张脸。”
“那……宇智波泉奈的脸?”
“泉奈……”千叶晃了晃脑袋,把那张与佐助相似的脸甩出去,盯着绝黄豆似的眼睛,轻叹道,“我来想一张脸,保证很帅气,好吗?”
绝眼睛一亮,迅速点头:“好!”
千叶失笑,问:“你刚刚想说,鼬怎么样了?”
“他的血继病很严重,大概快撑不下去了。”见千叶一副恍惚神色,绝干巴巴地添了一句,“别担心,还有气。”
海浪声阵阵入耳,千叶望着天空上一轮圆月,低低道:“他还不能死。”
——他得留下来赎罪。
——怎么可能轻轻松松就让他去死,把所有的不甘懊悔痛楚罪孽都留给从未犯过错的、活着的人。
她不是忍者,她不懂什么家族什么村子,她也从来不愿忍耐痛苦。
种子要发芽要成长需要的是阳光、雨露、坚实的泥土、耐心的呵护和适当的磨砺,不是摧心折肝的狂风暴雨!
绝做出关切的模样:“我会看着他的。”
他怔怔地望着千叶,好多年好多年好多年了,他力量微薄,没有羽衣羽村的骄傲坦然,只能长居在黑暗的泥土里,打开人心的缺口,腐蚀人的心智。
他熟知如何讨巧,如何诡诈,如何挑逗人的情绪,如何得到人的信任。
然而在妈妈面前,他前所未有的笨拙。
千叶走后,绝抚摸着完好的右臂,握了握拳,看着肌肉起伏的弧度,有些迷恋地唤道:“妈妈……”
妈妈的查克拉。
妈妈的爱。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妈妈留的后手,这个他一直没注意过的宇智波遗孤,在某一天突然就爆发了写轮眼和木遁,把木叶搅得一团糟,让志村团藏彻底成为了一步废棋。
绝在感应到那一份查克拉的时候无比欢喜,但很快谋算千年沉浸在阴谋诡计里的他升起了怀疑。
那时候她一直跟在因陀罗转世身边,绝没有办法,只能叫白绝观察着,很艰难地才得到了和她单独对话的机会。
她第一眼就叫了他的名字:“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