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言衣不蔽体,庞公公扔了一件囚衣到他脸上:“宋知言,穿上,穿上了好上路。”
宋知言想反抗,可是他已经被五花大绑。
“别反抗,多想想你的老婆孩子,还有你那外嫁的女儿,据说你非常疼爱那两个女儿,替她们找了好亲事。”庞公公操着太监特有的腔调呵斥宋知言。
宋知言瘫坐在地上,没了往日大将军的神采。
他不怕打仗不怕受伤,但是兰儿跟她的几个孩子是他的软肋。
见宋知言不再反抗,庞公公让官差松开了他的绳子。
换上囚衣的宋知言,头发凌乱,胡茬都长了出来,瞬间苍老了许多,没了往日大将军的威风。
官差替宋知言套上了枷锁,宋知言看着身边的梁佩兰,官差用水泼醒了她。
“皇上格外开恩,宋将军曾经为玉国立下汗马功劳,因此女眷跟孩子得恩赐,不用套枷锁。”庞公公尖利的声音在夜空中格外清晰。
宋清欢心里一阵开心,渣男一个人戴着镣铐跟枷锁,走到南蛮不死也脱层皮,看他还有精力想鱼水之欢么?
庞公公在人群里走动,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宋知言身边的女人孩子丫鬟哭天喊地。
另一个面色惨白的妇人带着四个孩子已经主动将囚衣穿好跪着等候发落了,还有两个丫鬟模样的跪在他们身边。
泾渭分明的两拨人。
不免对另外七个人产生了兴趣,走到梁佩华身边,有官差附到庞公公耳边说着悄悄话。
原来是不受待见的大房,倒是有所耳闻,宋知言宠妾灭妻,对二房甚是疼爱。
此时,抄家的官差陆陆续续回到了庞公公身边,有的官差两手空空,有的官差抬着箱子,有的官差抱着瓷瓶。
清点的时候,庞公公的脸色越来越差。
看来宋知言把钱财都给了那两个庶女做嫁妆,不然宋家虽不是富得流油,但也不至于这么寒酸。
宋知言看着官差们把原本属于宋家的东西清点了抬走,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生气。
清点完毕,只搜出来五两百金,三千两银子,绫罗绸缎八匹,银票一百面额的二十张。
庞公公脸色阴沉,宋家人转移了钱财?
不知死活的梁佩兰冲了出来,死死抱住装着金子的箱子。
“这是我的,谁也别想拿走。”
“宋二夫人,现在你脚下这块地,包括你跟你孩子的命,都是皇上的,你认为,这金子,还是你的吗?”庞公公的声音里尽是志得意满。
梁佩兰万念俱灰、心灰意冷,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她原本明亮的眼眸变得黯淡无光,宛如两颗失去光彩的宝石。
她那曾经娇艳欲滴的面庞此刻也如凋零的花朵般苍白憔悴,毫无生气可言。
没有了金子,生活中的一切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都已不再有意义,被流放的未来更是一片迷茫与黑暗。
暮春时节,她的心却如同被寒风凛冽地吹过的荒野,荒芜而凄凉。
相比于小妾的萎顿,大房跪在那里,风骨依然。
既然宋知言不待见她们,那他庞大年就会照顾她们,只要是宋知言讨厌的人,就都是他的朋友。
庞大年走到梁佩华身边,蹲下。
梁佩华强作镇定。
“若是我没猜错,您是宋夫人吧?”
“回公公话,罪妇宋氏。”
“宋夫人,您可以去收拾些细软带在身上,毕竟去南蛮三千里地,没有银子可熬不过去。”
“谢公公开恩,可是罪妇即使有银钱在身上,怕也是护不住。”梁佩华低着头,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