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看向温词安的弟弟们,那身子骨,单薄得,一阵风都能吹走。
温家的男丁里,只有温词安能担得起这样的重任。
温家的媳妇把锅洗干净了,宋清欢就着刚才的火,烧了一锅开水,等会要用开水就着馒头吃。
梁佩华的肠胃娇弱,肯定没法喝生水。
温词安看到宋清欢烧开水,又拿出了几个木质的碗,这人有碗也不说一声?
可是,宋清欢跟他也没关系,人家为何要事事跟他说?
约摸半个时辰,去买馒头的官差回来了。
白面馒头一百个,剩下的都是玉米馍馍。
宋清欢从钱袋子里数了二十枚铜钱,买了十个白面馒头,人手一个。
看到宋清欢如此上道,赵三保很是满意。
温词安也给自己家的人每人都买了一个白面馒头。
他的两个弟弟抱怨没有咸菜跟肉,被温词安一个眼刀,停止了抱怨,埋头吃起来。
上一顿饭还是山珍海味,琼浆玉液,这一顿饭就是牢饭了。
其他没有钱买馒头的人家,只能吃玉米馍馍。
又硬又没有味道,分量也不够,填不饱肚子。
李家的女儿李玉蓉甚至嫌弃玉米馍馍不好吃,丢到了旁边的小河里。
赵三保发了话:“以后每天的伙食都跟这个差不多,适应不了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宋清欢七人就着开水吃完了馒头,剩下的三个宋清欢放到了车子上,万一三个弟弟饿了可以充饥。
宋知言跟梁佩兰带着四个儿子坐在不远处吃玉米馍馍。
梁佩兰看到梁佩华吃的是白面馒头,心里那个恨呀!
“郎君,姐姐有白面馒头都不给咱们!这还是人吗?”
几个庶子也在闹,要吃白面馒头,可是他们身上没有钱。
宋知言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只见宋清欢将那馒头悄悄地藏在车上,似是生怕被人发现一般,更别说是拿出来分给自己了!
一股无名之火瞬间涌上心头,他瞪大双眼,紧紧握起拳头,嘴唇微微颤抖着,显然已是怒不可遏。
也不管身上的沉重的枷锁,宋知言走到宋清欢跟前:“清欢,白面馒头为何不分给我以及你二娘?”
“我二娘?爹,要是我没记错,您没有兄弟,所以我哪里来的二娘?”
“你,你何时变得这样伶牙俐齿?”
“我一直都伶牙俐齿,爹爹或许是久不在家,忘了女儿的秉性。”
“不给馒头,那就给点钱,我们身上没有银子。”
“爹,十多年了,您的俸禄、封赏、以及您在战场上的战利品,我跟娘亲,未曾见过分毫,您在这个时候问我要银钱?”
温词安听着这个清冷的声音,原来宋清欢被流放前在宋家竟然是如此没有地位的嫡小姐?
“你……我是你爹!你的钱都是我的钱!”
“爹,您如果非要这样说,我现在身上的钱,是庞公公允许带的,怎么算,也应该算是当今圣上的吧?您觉得,您现在罪臣的身份,能拿这些钱吗?”
温词安:她可真敢啊!
赵三保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想起庞大年的嘱托,他手上的鞭子不留情面就回来过来。
宋知言身上的囚衣渗出血迹。
梁佩兰发了疯似的穿过人群,跑过来眼看就要揪住宋清欢的袖子,宋清欢早就察觉了,闪过了身子,她扑了个空。
“小贱人,我当初就不应该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