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词安打量着于维生。
头发还有点湿,像是刚刚整理过的样子,脸很白净,他的眼睛里充满了计谋,眼珠灵活地转动着,如同正在策划一场惊天大阴谋。
身子单薄,一阵风都吹得走,身着囚衣,可竟然更增添了整个人傲然挺立的气度,与他的眼神判若两人。
温词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想看看这人要做什么。
于维生进了客栈大堂,问正在收拾碗筷的小二,宋家大小姐可在此处。
小二看了看于维生身上的囚衣,没搭理他。
于维生不放弃,讨好着帮小二把客人们吃剩下的饭菜扫到了木桶里。
小二这才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你打听她做什么?”
“她曾经跟我定了亲。”
温词安眼里盛满怒意,这人好不要脸,故意来攀扯关系吧?
目的为何?
难道是因为宋清欢手里有钱?
可是宋知言都没要到一个子,他一个外男,想靠这一点拿到钱?
温词安没察觉自己过于关注宋清欢了。
好巧不巧,于维生说这句话的时候,宋清欢刚好出来还端菜盘子。
她也没有言语,径直越过于维生,把端菜盘子拿到了客栈厨房。
温词安抱着手,倚靠在客栈扶梯那儿,继续看戏。
这姑娘肯定有方法应对,他先观望。
果然,返回来的宋清欢提着两桶水,走到于维生面前,直接泼到了于维生身上。
“妹夫,这桶水,可有把你泼醒了?”宋清欢提着另外一桶水作势还要往于维生身上泼。
“我说的是事实,咱俩庚帖都交换了,后来你家临时换了个庶女顶替了你。”于维生想着,就自己这副样貌,淋湿了岂不是更能激起宋清欢的怜惜?
“一个巴掌拍不响,婚姻这种事,讲的是你情我愿。我们家,宋清辞主动要嫁你,跟你有了肌肤之亲,这是有情。
而你,因为我爹爹给的嫁妆非常丰厚,你愿意换,况且今早看到你的面色,洞房花烛夜你也很满足,这是愿。
毕竟我的二妹妹花容月貌,知书达理。
我们俩的婚事,是梁佩兰为了埋汰我,故意给我定下的,我娘亲没有点头,我本人也并不同意。
当日跟你相看的,也不是我,是宋清辞替的我,我被梁佩兰拘在后院,因为她怕我闹事。
想必于公子不知道,我的性子火爆,在家里敢骂天骂地骂祖宗,你若是再惹了我,我就告诉赵大人!”
连珠炮说完这些之后,宋清欢头也不回地提着水回了自己的房间。
大堂里有些路人,正在吃饭,听完宋清欢的话,对于维生指指点点起来。
有个夫人啐了一口:“看样子是个书生,没想到却把圣人教的礼义廉耻忘了个精光。”
更有汉子嘲笑:“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以为有一副好的皮囊就能得姑娘青眼,没想到,青眼没得到,自己却成了落汤鸡。”
大堂里的旅人哄笑起来。
于维生见目的没达成,灰溜溜地离开了客栈大堂,他走过的地方,留下两行脚印。
跟于家结亲,确实是梁佩兰的主意。
宋知言听了梁佩兰的建议,二话不说就找媒人跟于家说了亲,相看的那日,梁佩兰怕宋清欢闹腾,就让人把宋清欢关到了偏院。
梁佩华在两家交换了信物以及庚帖之后才得知此事,可为时已晚。
她在宋家的地位还不如一个妾,连自己女儿的亲事,都是最后一个知道。
直到听闻宋家要流放,梁佩华才觉得这是一门好亲事,可自己依然没使上力气。
翠竹把刚刚听到的一切告诉了梁佩华,梁佩华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倒是要去于家说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