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

周祥意讲完自己看见的画面，端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原来，我曾经对她这么坏。”

他抬头看了看凌祺枫。将空杯子递了过去：“劳驾，给我倒杯威士忌吧。”

凌祺枫从善如流地站起来。周祥意的家他十分熟悉，连瓶带酒都拿了过来，还捎带了一个冰块桶。周祥意接过酒一口喝下，凌祺枫又给他倒了一点，他刚要喝，却被凌祺枫拦下了：“酒不值钱也不是这么个喝法，更何况你的酒都挺贵的。”

周祥意脸色苍白，一时间思绪繁杂不知道从何说起。凌祺枫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说：“所以你知道为什么你再怎么努力，也捂不热她的心。剑灵告诉我周萧芳龄不继，想来也是英年早逝了，并不幸福。她对你的恨意早已深入骨髓，生生世世都难以消磨。”

周祥意点点头：“后来呢？为什么我与她又能重新在轮回里相遇？她是为了来找我报仇吗？”

凌祺枫摇摇头：“后来的事我也不知道。你大抵每一世轮回都在找她，想要补偿她。而她却宁愿与你生生世世不复相见。如果是寻常的人，大概就是不断擦肩而过的一生。但是回魂剑却让你们在三百年后，又见面了。”

周祥意盯着回魂剑，喃喃地说：“这，它怎么做到的？这是一把魔剑！”

“不错，这是一把魔剑。这把剑，是周氏先祖用天外陨铁所铸，它曾经是有剑灵的。这剑灵能庇护那些与它达成血契的人，记住他们的记忆，实现他们的心愿。那一世，你的心愿是补偿欠她的血债，而她的心愿，却是与你生生世世不再相见。”

“可这是矛盾的。”周祥意好像明白了什么，叹息了一声。

凌祺枫点头说：“对，这是矛盾的，剑灵没办法同时实现。于是在漫长的岁月里，你一世又一世地寻找她，却始终无法得偿所愿。但是也是在漫长的岁月里，你一世又一世地偿还着自己曾经犯下的罪孽，三百多年或是穷困潦倒，或是众叛亲离，最终孤独终老。”

“我活该如此。”周祥意想起刚才看见的那一世轮回，“只是为了不让周萧嫁给别人，那一世的我就杀了她全家，毁了她原本平安顺遂的一生，逼得她为了报仇受尽苦楚，踩着累累白骨，双手沾满鲜血，踏着刀刃孤独前行。我活该孤独终老，还她累累血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