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泛起蒙蒙的雾气，偌大的房间隐匿住了形体，罗晓鸣与无面女人待在同一处，就像他灵魂被那抓鬼大师烧成灰烬的时刻一样。

良久的沉默之后，罗晓鸣问：“你想要让我做什么？”

无面女人不说话。

罗晓鸣尝试从祂的手臂中挣脱，失败了。

“你不是单纯地就是为了把我带到这个世界来的吧？”罗晓鸣回忆之前和艾尔爱拉读的那本书，“难道那些邪恶的力量现在还在折磨你？让你一个神，变成这副女鬼模样？你想让我帮你毁掉那些邪恶力量吗？”

无面女人依旧不说话，但罗晓鸣认为，他应该是隐隐猜对了，追问道：“你是哪个神？”

无面女人为罗晓鸣没有推断出祂是谁而稍微有些“难过”，但这并不代表着祂不乐意告知祂的名字。

“人神米丽莎娜。”

搞来搞去，这神倒是就在“身边”。

人神放开了缠住罗晓鸣的双臂，罗晓鸣朝前跑两步后转看祂。

虚幻的身影沉浸在雾气里，白绸长袍包裹着柔白的身体，坠地的长发衬着祂没有五官的脸。

雾气散去，罗晓鸣看着安静的房间，找了一身便捷的衣服换上，又披上了一件低调普通的斗篷。

他检查了一下斗篷里面的魔法道具和钱财后，昆妮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来。

“你要去哪儿？”

罗晓鸣看着床尾边上没关的窗户，又看看披着黑斗篷露出一点白发的少女，由内而外的疲惫让他疏于伪装，随口道：“你要和我一起出去？”

昆妮看见罗晓鸣这副冷漠的模样，愣了愣，一种似乎换了人一般的怪异感，让她斗篷下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你是谁？”

罗晓鸣为她的敏锐惊奇，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甚至他都想破罐子破摔了。

但是最后，他放声笑起来，像艾尔爱拉捉弄人时候一样：“姐姐，你居然被我吓到了，我刚刚那个样子，很讨人厌吗？”

昆妮在风中凌乱了一下，“……不。”

罗晓鸣耸耸肩，出了房门，他自己出门倒是被管得不那么严，只要去的不是很危险的地方，但他不想被问东问西，所以还是躲着女仆们溜了出去。

帝国首都城区的治安还行。

他凭着自己的记忆走了好一会儿，昆妮出现，无声地跟在他旁边。

“姐姐，你跟来了。”

罗晓鸣笑眯眯地随口道。

“……”

罗晓鸣走了很久，终于找到了昨天看演出的地方，他抬脚要往巷子深处走，昆妮一把把他拉回来。

“姐姐，我能自己进去吗？”

昆妮看不清楚里面有什么东西，但直觉告诉她，里面不是善茬。

“里面有危险。”

罗晓鸣酝酿一下情绪，作出了十分失落的表情，昆妮抓着他的手不适，她板着声音坚持：“艾尔爱拉小姐，你不能进去。”

罗晓鸣低着头，在斗篷里的夹层摸了摸，妥协道：“好吧……那姐姐你能放开我吗？你抓得我疼。”

一高一矮的两人在光线不明的巷子前对峙，昆妮感受到对方的身体放松后，才放开他的手。

罗晓鸣趁这简短的间隙扔了一个白色的软珠出去，拔腿跳进了巷子里。

白色软球迸出蒙人眼睛的雾障，昆妮用带鞘短匕首一击砍开雾障，但眼前早已没有了罗晓鸣的身影。

罗晓鸣回头看巷子外面，昆妮站在巷子外面深深地朝里看，但她的目光与他自己所在的地方完全是错开的。

看来他赌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