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见状摇摇头,说:“无甚可顾忌的,可放心讲。”
众人互相看了看,一位年纪稍大些的老者站出来:“老朽刘洪,襄阳城南青岗村人,膝下有两子,大儿子刘双,二儿子刘猛。”
瑾瑜点点头:“我已知晓,其他人,可还有亲属?”
一位年纪稍小的妇人站出来,说:“小女子王氏,襄阳北街李家村人,膝下有两子,长子李全,次子李鑫。”
陆陆续续有十余人讲述了自家亲属情况,剩下三十多人,却都低下头,不吭声,眼中似有泪光。
瑾瑜皱着眉头,说:“你等都是我苏家忠心耿耿的家丁和亲兵啊!如此,我也不瞒你们。苏家到我这里,也只剩我一人了。如今若是有大事,需离开襄阳,不知可有人愿随瑾瑜前往,不惜受道路险阻之苦?”
瑾瑜话音刚落,院中十二名亲兵立刻一起跪下,齐声道:“愿誓死追随,护小姐平安!”
瑾瑜当即落泪了:“快快请起,你们十二人,追随我父多年,出生入死,皆是瑾瑜的好兄长,何必行此大礼?”
众亲兵起身,齐声道:“谢小姐!我等受老爷重托,必不负也!”
紧接着,院中其他人也齐声喊道:“誓死追随小姐!”
瑾瑜摆摆手,道:“不必妄言生死之事,你等皆如我兄弟姐妹、叔伯嫂婶一般,且听我讲完之后,是去是留,自行决定,瑾瑜必无怨言。今日召集诸位前来,乃是因我得知了一件大事,攸关生死,今日我便讲与诸位听。”
众人安静下来,听着瑾瑜讲话。
瑾瑜清清嗓,道:“那曹操,今年会来攻打荆州。”
瑾瑜话音一落,众人皆是大惊,七嘴八舌,交头接耳。瑾瑜摆摆手,道:“诸位且莫惊慌,曹操南下之期,约是到那五六月。现今时间足备,且听我讲完。”
众人安静下来,继续听瑾瑜讲话。
瑾瑜说:“诸位,有家眷的,想离开的,今日可去账房领一年工钱,速速回家,带领家眷避祸,切记不可外传!各位丫鬟侍女,可额外领一份赏银,回家找个好人家吧。”
众人神色各异,却不约而同的有些感动。
瑾瑜接着说:“有不愿弃我苏家的,可留下,我们一同尽快处理府中剩余事项。我有一友人,现在新野刘皇叔处,待收拾停当,大家便随我前去新野,投刘皇叔去。”
众人齐声道:“愿誓死追随小姐!”
众人异口同声之语,如同一阵春风,彻底瓦解了苏瑾瑜心中的坚冰,此时,她的泪如珍珠般涌出,她起身,向大家下跪行礼:“承蒙大家不弃我苏家之大恩,苏家独女苏瑾瑜,谢过各位!”
众人连忙上前,扶起瑾瑜:“小姐切莫如此,我等追随老爷数十年,老爷待我们恩重如山,很多人都是看着小姐长大的,能和小姐一道,实乃我等之幸事!”
瑾瑜泪眼婆娑,正欲答谢众人,忽然侧眼看见一旁哭的如泪人般的贴身丫鬟锦儿:“锦儿……你为何哭泣?”
锦儿哭着说:“奴婢不要走,奴婢也要跟随夫人,去新野……”
瑾瑜又看了一眼丫鬟们,只见各个少女无不落泪。瑾瑜强忍泪水,道:“你们,大好年华,何不去找自己的意中人呢?不必随我奔波劳累的,真的。”
锦儿擦着眼泪,说:“小姐,奴婢们自从跟随小姐后,此生亲人便只有您一人,再说,如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小姐你自幼在府中长大,哪里吃过苦?奴婢们不放心,绝对不愿离开小姐!”
瑾瑜强撑着,忍住眼泪说:“那好,诸位,若是都不愿离去,且听我吩咐!”
众人齐声道:“但凭小姐差遣!”
瑾瑜一边思考一边讲,将府内事项滴水不漏的安排好,然后嘱咐众人:“切记,事关机密,万一事情泄露,则襄阳城必定大乱,我等也难离开。有家属的,速速告知避难,切莫走漏风声。这段时间大家行事万万要谨慎,不可操之过急,两个月内处理妥当,到时我们分批离开襄阳,在城外会合即可。”
众人异口同声道:“谨遵小姐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