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散账之后,张玄跟着关羽一同走到了营门口,只见张飞在那边候着,看见二人来了,连忙迎上来,道:
“子真贤弟,你看看,你这好友下的是什么令啊,这让我们等火起,难不成这火是从天而降的?”
“兄长,难不成你真是为这而气的?”
“那,那,那是当然,俺老张岂是那不明事理之人?”
“我看三弟说的是啊。”一旁关羽开口了,“张公子,军师若是用火计,那自是妙计一桩,可为何此次却未布置引火之人啊?”
“这个嘛……”张玄扭头看了一眼大帐方向,“二位兄长,且随我至一旁躲一躲。”
“嗯?”张飞突然来了兴趣,“为何要躲?”
“且随我来,稍后便知。”
三条大汉齐刷刷的躲在营门口一旁的草垛边,一起盯着营门口,只见不过片刻,刘封关平二人走进了大营,略等一会,只见二人又急匆匆的走出营门,骑马出城而去。
“嗯?”关羽眯起眼,手捻长髯道,“平儿和封儿?难不成……军师早已安排好了?”
“正是如此。”张玄微笑道,“军师素来不弄险招,凡事皆未雨绸缪。我前些日子路过博望,自入谷时便察觉些许异样,上山查看,便看见两位少将军正在指挥布置引火用品。当时还吓了二位少将军一跳呢。”
“嘶……”关羽不觉连连点头。
张飞也是有些许犹豫,但还是嘴硬的说:“贤弟,这些都不管了,我只看军师这计能不能成,倘若不成,我得找他算账!”
张玄大笑,然后故意问道:“那,若是成了呢?”
“成……成了再说!啊,二哥,我先去那什么安林埋伏去了,定……定要看他的笑话!”
张飞也不顾关羽了,自说自话地一溜烟走了,剩下关羽张玄二人,对视一眼,忍俊不禁。
“张公子,我三弟向来如此,失礼了。”关羽抱拳道。
“诶,云长公,不必如此。翼德公性格直爽,我倒是觉得与他颇为投缘呢。”
“哈哈,张公子,既是如此,某心中之疑,已解大半。然某尚有一事不明,还望赐教。”
“嗯?”张玄看向关羽,“可是对孔明的安排不解?”
关羽点点头:“若是曹贼决意打新野,那大军直接兵临城下便可,为何军师要安排在博望接敌呢?”
“自古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孔明此计,人谋天意,缺一则不成矣。”
“哦?此话怎讲?”
“此计欲成,一赖主公,二赖曹孟德,三则赖那夏侯惇。主公此前与曹贼作战,难求一胜;曹贼一统北方,此时兵强马壮,实力正盛,天下恐难有敌手。此二事齐备,再把元直骗走,曹贼定然认为此战必胜,不会过多考虑。而夏侯惇乃曹贼表弟,虽是曹贼股肱之臣,颇有功绩,然长期以来恃宠而骄,必定轻视我主。此三者齐备,曹贼又未亲至前方,火攻之计必成,我军此战必胜也。云长公请宽心,尽管按孔明安排行事即可。”
关羽轻捋长髯:“如此,吾便相信子真贤弟的话,看他孔明此计灵否了。”
“军情紧急,云长公当速速领兵去安排,告辞。”
二人拱手告别,刚走出几步,关羽突然转身道:
“子真贤弟。”
“云长公有何指教?”
“大哥久疏战阵,他的安危,便拜托你了。”
“云长公且放宽心,在下已有安排,可保主公万无一失。”
关羽点点头,转身离去。
张玄抬头看看天空,时已近巳时,空气之中隐约可以感受到阵阵杀气。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掌,之前因激动而攥紧的拳头,此时已沁出点点汗珠。说到底,这才是张玄真正参加的第一场战争,与那江湖厮杀可是大不相同的。此时的张玄,已是数百人的指挥官,自己任何一个举动,都事关数百,甚至上千人的性命,安能不让他心中阵阵紧张呢?
张玄回到府门口,一阵悠长的笛声便传入他的耳中。向门口守卫摆了摆手,张玄便踏入府门,只见院中大树下,瑾瑜正倚在树干上,手持一柄竹笛,吹着一首哀婉的曲子。
“此曲甚妙!”听了片刻,张玄走到瑾瑜身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