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皓心头一惊，忙问道：”何以见得？”

“以渊公子与您的关系，天鹏帮与怜衣楼总归是要给几分面子的，谁人又会去苛待他呢？再说了，以他的脾气与身手，倒是没人能让他轻易受委屈的。”那女子心思剔透，笑着解释道。

“姑娘高看我了，我也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罢了。”方皓微微一笑，不去想那天鹏帮长老的麻0烦身份。

玲儿再度点起了火炉，将那壶茶端了上去，笑着说道：“方公子切莫过谦，以天鹏帮的长老身份，几句话轻而易举就能决定很多人的生死了。只是下午时候，渊公子曾说过，他见到了一个死人！”

“死人？长安城哪天不死人，想必是有下人在宴会之上犯了错，惹怒了贵客，所以才丢了性命吧。”方浩不以为意道，他虽不曾见识到长安城风谲云诡的全部。可也不会傻傻地认为长安城真如表面上表现得那般风平浪静，自然也不会想着自己靠自己一小小长老身份，就能止息干戈，那样的事太过伟大，远不是他这等小人物所能妄想的。

“他还说那死人好像认出他了。他逃不开也躲不了。最后还问我鱼死网破，有几分胜算。我当时只以为他又在说笑，劝他不必与一个死人多计较。”

闻言，方皓大吃一惊。隐隐从这些只字片语当中理清了思路，似一下子找到了问题关键。

是这样了，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燕云渊与自己恩断义绝。

最后，方皓心头俱震，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苦涩异常。

那贵客定然是天鹏帮不敢招惹，怜衣楼不敢得罪的存在。那死人则是与燕云渊有过节之人，而且极有可能，贵客与死人有着紧密关联，站在同一边。

“如此，我知道了。玲儿姑娘，你早些休息吧！叨扰了！”也不等茶水温好，方皓脸色平静，起身之后就要离去。

岂料就在这时，那玲儿一把用手抓住了方皓的手臂，她微微蹙眉，焦急问道：“公子，可是猜到了渊公子的去向？”

方皓冷冷地看了一眼手臂处，玲儿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越矩，缩手之后，她神色依旧凛然，深深地望了方皓一眼，恭敬说道：“还请公子告知奴家一二。”

看着玲儿担忧的神情，方皓心头一凛，默念道：渊弟呀，如此佳人，你是如何忍心不辞而别呢？

不对，若是自己今夜未回，渊弟，难道你真的打算消息都不给我留一个么？

心念一转，方皓立刻就明白了过来，燕云渊不愿忍受生离的痛苦，竟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死别一道。

再想起燕云渊离去的身影，挥手的动作，好像在告别。

原来燕云渊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离开的。

这是一趟何其凶险的行动，抛下佳人，不惜与兄弟恩断义绝，扔下心爱的兵器，难道说，这一切只是因为燕云渊自己心里也没多大把握？

若是燕云渊在此，少不得又会再次大惊失色起来。他素来知道方皓谋划不凡，可他哪里知道，方皓竟能在短短时间内，推测出事情的全部真相来。

方皓顿时行色匆匆地站起身来，不在这温柔乡多停留片刻，或许是不忍佳人苦苦煎熬，或许是想给玲儿一个安心，他极力堆起了笑容，声音轻柔道：“我也不瞒姑娘，只是有了些许推测，倒也不见得准确！”

那玲儿何其聪慧，下一刻，竟然是直接抛出了关键问题：“那他会有生命危险吗？”

这个问题很准确，也很致命，使得聪明的方皓欲含糊其词而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