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欣欣满是汗水的脸,看上去晒得红彤彤的。
“明天估计你就起不来床了。”秦海说着,把洗干净的湿毛巾递给她。
“但是我一定还要来,我要看看我种的黄瓜会不会长高起来。”
“哪里有那么快。”
第二天,果然程欣欣开着她的红色桑塔纳赶到基地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人们都在忙碌着,没有人顾得上招呼她。
“真的长高了呀!”当她看到昨天种在地上的时候,还是萎蔫着脑袋的黄瓜苗,经过一夜的时间,已经挺拔地站立起来的时候,她兴奋极了。
她走到秦海身边,埋怨秦海不按时叫她起床。
秦海伸出沾满泥土的手,在程欣欣的脸上轻轻地一抹,程欣欣的嫩白的脸上带着一道泥痕,但在秦海的眼里,却是依然那么美丽。
秦海从心里感谢程欣欣对自己的支持与帮助,但他嘴上却什么也没有说。
“你还是不要天天跑到这里来了,对你来说,古洋西域项目才更重要。”秦海看着程欣欣。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会把分内的工作做好的。”程欣欣当然知道秦海的心思。
“如果漫成公司的资质确实有问题,我希望你一定要据理力争,不然无法保障工程质量。”
“可以,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以我们小小的规划公司的力量,恐怕是无法与漫成公司抗衡的。”
“那也要想办法,实在不行,那只有向有关部门举报了。”
一时间,两个人在这个问题上无言地僵住了。
程欣欣无法理解,一个失去了很多,几乎一败涂地的秦海,为什么还是没有服输呢?
她很怀疑,秦海这样做是不是太不值得了?
这无异于以卵击石。
这难道就是当初陈漫在小酒吧里所说的:“他是个最喜欢给惹麻烦的人,特别是给自己的亲人惹麻烦。”“早晚有一天,他也会给你惹麻烦的。”
其实,程欣欣知道,现在各地的房地产市场正处在一个鱼龙混杂的局面之中,各地的建筑公司、房地产公司,在行业资质方面多多少少都存在一定的水分。
秦海当然也知道,他在监狱里的这四年,整个房地产业由于井喷式的发展,形成了泥沙俱下的局面。
而目前的问题是不知道漫成公司到底有多大的水分,足不足以引发工程质量的问题。
这些,只凭漫成公司单方面提供的资料是难以判断的,必须由主管部门来做出审查和判断。
而这已经超出了欣建公司的职责范围。
程欣欣不敢再多想下去。
她不知道,在眼下的形势下,如何在职业操守和个人利害(或者叫公司利害)之间实现很好的平衡。
但她很想维持这样的平衡,她不想在权力的旋涡中去做选择。
本来,她之所以选择下海自己干一番事业,就是因为看不惯官场的勾心斗角,才做出的跳出那个是非之地的选择。
却没有想到,现在仍要面临权力斗争的场面,仍然没有跳出那个旋涡。